听曹性一说,黄邵深思起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有没有想过,曹勇为曹军,为我个人,为我们这个集体,做了什么,起到了什么作用,王晓、张雷公,又做了什么,起到了什么作用!” 曹性说完,一杯仙酿下肚,不再说话,让黄邵慢慢斟酌思考一下,如有所悟,就可以根据其感悟的多少,升任相应的职位。 如果还是迷迷瞪瞪,不知所以,那就只能让他做一辈子的副将,等他年迈时,卸甲归田,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他过上富裕的生活,得已安享晚年。 曹性只是拿他与曹勇三人比较,黄邵之后的后来者,如夏侯兰、蔡阳、吴鹏等等,怕打击的太厉害,都比他更加重用,因此没提。 以己度人,换位思考,这个道理黄邵不是不懂,可长时间的抑郁,让他忘记了,一直困惑在“怀才不遇”的状态中。 曹性先跟他拉关系,扯从前,让他兴奋起来,想到了以前的种种,等他心中的抑郁消散之后,再提点黄邵以己度人这一点。 曹勇处事谨慎,尊重文人,在皇甫新的配合下,将十余万屯兵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王晓作战能力突出,与曹性配合度几乎达到完美,把黑脸唱的那叫一个绝,时刻凸显出曹性神圣伟岸的形象。 张雷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执行能力强,且尊重他人,与同僚只见关系处的极高,很多曹性、王晓两人唱完黑白双簧之后,都是他去帮忙调解梳理,引导他人走向曹性想要的方向。 如今驻守曹性的第一个根据地曹家港,把防御安全、管理日常,处理的游刃有余。 最重要的是,三人的忠心,天地可鉴,众所周知,曹性只要一有新的政策,三人每每都是带头全力响应。 被一语惊醒梦中人的黄邵睁大了眼睛,眼神书写着惊恐、清醒、心痛、还有着羞愧。 回想起加入曹军后天天把资历放在心中,这也看不上,那也不做,面对曹性第一次发布的求贤令,自己举荐一个和自己关系要好,但能力普通的族人。 等扩建海师时曹性找过自己,但自己嫌晕船,嫌海上枯燥,又风险大,推托了,才有了卞喜这个后来者居上。 面对曹性扩大求贤令规模,进行内部举荐时。 自己举荐了直系亲属是庶出且年龄更小的同父异母弟弟,而非同母同父的那位弟弟。 举荐人才的三个名额,也是随便找了三个平庸之辈。 所有的曹性新政,响应是响应了,但总是敷衍了事,做做样子,没犯错,也没起到什么实际作用。 觉得自己资历高,曹性没重用自己,已经是亏欠了,自己给他点面子意思意思,曹性也不能拿自己这个老臣开刀。 现在回想一下,那时自己当军司马时,麾下的军候、屯长、甚至都伯、什长都是怎么任命的! “最重要的是忠心!次者是配合与支持!再次者才是能力!” 黄邵满脸自责的说道,说完就跳下了胡床,径直往外面走了。 怎么就走了!主公如此说,肯定不是闲的没事过来显摆呀!韩忠有些为自己这位好友着急,看向曹性:“主公,黄邵鲁莽,我去领着他来给你谢罪!” “不用!他靠别人是靠不了一辈子的!来!我们继续喝!”曹性抬手阻止,再举起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韩忠的杯子。 韩忠心知曹性说的对,但又有所虑,会不会太着急,让黄邵消化不了,干出傻事!最后生死的一走了之,可就亏大发了。 陪着曹性喝了半个多小时,韩忠都有些睡意朦胧之感了,营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噗通~” 一个身影掀开门帘跪倒在地。 汉朝的初秋格外的严寒,寒风被门帘带着灌了进来,黄邵赤裸着上半身,看的曹性、韩忠都觉得自己有些冷,轻轻的紧了紧衣领。 一大捆还是绿色葱葱的荆棘,满是黝黑色已经成熟的荆棘刺,黄邵也不打理,就这样生生的背在了他的背上。 光滑的后背上有着一道道血痕,仔细寻找还能看到很多细小的黑点,显然是荆棘尖上较小的刺太过脆弱,经不起摩擦,断在了黄邵的肉里。 黄邵低着头,双手抱拳,语气透着沧桑与诚恳:“主公!末将有罪!末将罪该万死!” 曹性慌忙爬下胡床,连忙扶起黄邵,仿佛也没看到黝黑的荆棘刺,右手抓在了荆棘上,左手解开捆着荆棘的背带,掀开门帘,一把扔到了外面。 对着卫兵说:“把它给我烧了!” 转身解开了披风,又解开了外套,先给已经如同木偶般呆滞的黄邵穿上了外套,再为其披上披风,将其裹得严严实实。 天气越来越冷,黄邵的心被这一系列的动作,捂得火热。 身上只剩下单衣的曹性立在冷风中,冻得有些微微颤抖:“黄将军!黄兄弟!你的决心我看到了!你愿意为以前的过错承担责任,我也同意,以后假军司马你也不用干了,作为惩罚,干脆就做个小兵,跟在我身边,胡赤儿就是你的上级!如果愿意,你明天找胡赤儿报道,如果不愿意,这假军司马之职还是你的!” 说完曹性接过胡赤儿递过来的披风披上,离开了营帐。 黄邵看着韩忠,裹紧曹性脱下来的外套,仿佛他就是曹性本人,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一个假军司马,一个小兵,这叫自己如何选。 一直充当旁观者的韩忠,看着发呆黄邵,那叫一个气:“还不快追上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主公贴身侍从,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吗?你不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吗?贴身跟着主公,日夜耳熏目染,还不能学个一二?” 黄邵不知道是第几次如梦初醒了,活了二十余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