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两年的许征, 回来了。
父母不肯给许征开门,把人关在外面, 许时偷偷找了件衣服, 从窗户那丢了出去, 许征刚要说话,许时就把窗户关上,还拉上了窗帘。
许时坐在床上, 许征走了这么久, 下铺早已变成他的床位。
他哥变黑了,变瘦了。
匆匆一瞥, 许时差点认不出来许征的样子。
这还是之前的许征吗?
许征在门口站了一天, 换来王业萍的心软, 给他开了门, 只是脸色仍旧不好,王业萍冷嘲热讽道:“还知道回来啊?”
“这是我家,不回来, 我去哪?”许征没脸没皮地笑, 言语中带上了成年人的圆滑。
许时站在一边,没插上话。
长久未见,使得兄弟两变得陌生,坐在一块,好似产生了巨大的隔阂。
许时小心地抬眼看向许征, 直面过后, 他才发现许征的变化到底有多大。
沧桑。
短短两年, 许征变老了不少。
“昨晚还知道给我送衣服,现在见到你哥也不叫一声?”许征笑着用手搭上了他的肩。
许时通过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许征的手,粗糙龟裂,掌心还有不少老茧,许时眼眶突然发酸。
无论怎么说,许征的回来,使得许家的日子好过了不少,他们这时才知道,许征消失的两年,是去挖煤了,现在挣到了钱,日子过得没从前那么苦,也不用亲自下矿了,这才决定回家看看。
许时因为许征大受刺激,从此决定洗心革面,做个好学生,不能辜负许征的期望,明明看不下去书,却硬逼着自己学习。
那时候,已经高三了,大家都把知识点学完,只有许时,是从头开始。
许时身后有一帮兄弟,得知老大要学习,他们为了给老大一个惊喜,强行把魏言带了过来,魏言在学校是个小可怜,被一群不三不四的学生围着的时候一顿惊慌。
他看见了高高在上的许时,目光闪躲。
许时霸道地丢出一本书,命令道:“给我讲。”
在魏言的不情不愿下,每天放学后被许时强行留下来给他补习,这件事对魏言来说,利大于弊,因为许时手下的那些人,是之前欺压他的人。
从入校的第一天,魏言因为惹到了其中一个人,不肯道歉,从此成了那群人的玩乐对象,许时明明是他们的老大,有一次路过看见了,没制止,只是不耐烦地说了句,差不多就得了啊。
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就能解救于他脱离苦海,但许时没那么做,魏言从那时开始记下了许时。
补习过程中,许时对魏言很好,因为基础过于薄弱,魏言讲题快了许时听不懂,许时也不烦躁,让魏言一遍遍给他讲,直到自己搞懂为止。
一来二去的,魏言给许时讲题,跟在许时身边,那些人也就不敢欺负他,许时慢慢地把魏言当兄弟。
可魏言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许时只是把他当条狗,对自己有用了就给根骨头,指望他冲着他摇尾巴,一旦没用,就踢到一边。
高考前,许时出发去考场,信誓旦旦同许征保证:“你等着,我一定考个好成绩来报答你。”
他要证明给许征看,许征当年的牺牲,没有白费。
许征笑着答应道:“好啊,我等着。”
考最后一科时,魏言给他送了瓶咖啡,祝他高考顺利,要是做不出来或者犯困了,就喝一口。
许时微愣,接过那瓶咖啡,没心没肺地笑:“好啊,借你的光。”
魏言面色一变,勉强笑笑,离开了。
考场上,许时喝下魏言给他下药的饮料,连卷子都做不完,为了去厕所,不得不提前交卷。
出考场后,许时去找魏言,眼睛红得可怕,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言这才告诉他原因。
许时握紧了拳,压抑到极致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声音嘶哑地可怕:“赶紧滚。”
魏言走了。
许时一拳捶在了树上,树干晃动,掉了不少叶子在他身上,手上流了血,许时却感觉不到疼,死死瞪着眼,眼眶酸疼地落泪。
完了。
他一整年的努力,全都完了。
为了这次高考,许时高三一整年几乎没睡过一次饱觉,每天拼了命的读书,就算是周末,也没有一次在十二点前睡过觉。
他荒废了两年的时间,为了补上这两年,他只能一天当做三天用,就算学到想吐,也硬着头皮读下去。
好几次跑到厕所里干呕,然后洗把脸回来接着读。
一年下来,许时暴瘦了十几斤,身上的骨头清晰可见,他拼了命的努力,就是为了今天,他只有考上比许征当年更好的学校。
才能去许征面前,有底气地告诉他,你看,你当年的那张录取通知书,没白撕。
可是现在,他的这一年活得像场笑话。
早上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