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呀,是个绅士。
要真配包曼丽,其实挺可惜的,倒不是说他们相貌不配,而是包曼丽要戒不掉她的虚荣,就怕要带着胡区长误入岐途。毕竟,文工团的吴团长,可是前车之鉴啊。
菜呛出香味儿来,冷奇就溜哒过来了:“曼丽呀,看你这样子,已经是女主人啦。”
“没有,我和老胡是工作关系,目前还没定下来了,冷奇你不要乱说。”毕竟胡区长没答应婚事嘛,包曼丽不敢乱嚷嚷。
冷奇猴巴巴的看着窗外,外面的安娜这不洗完了菜嘛,等着领导们吃完饭了,当然还得给人把碗洗了,这会儿闲着没事儿干,跟高小冰和聂卫民几个孩子们聊天儿呢。
她总爱穿个白衬衣,黑裙子。
这不高小冰嚷嚷着说自己要跳快四步嘛,把自己家的录音机抱院子里,里面就开始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了。
安娜把二蛋一搂,再把三蛋儿推给高小冰,跟着录音机里的调子,就开始跳舞了。
“冷部长,让让,哎你让让啊,这厨房门口,你杵这儿叫我们咋干活儿呢?”贺兰山这不端着菜要出门嘛,就说:“你没病吧,我咋看你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没,我没事。”冷奇依旧笑的合不拢嘴,正准备掏支烟出来,一看陈丽娜瞪着自己,举手投降:“陈厂长,你这孩子生出来,不论男女我都得是干爹,因为就只在你面前,我才戒一回烟,这意义可是划时代的。”
“冷奇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对了,我小芳姐不是来矿区看你了嘛,怎么今天不来作客呀。”包曼丽剥完了葱还得剥蒜,剥完了蒜还得剥辣椒,两只眼镜都给熏红了。
“她过了一夜就走了呀,你不知道?”冷奇终于还是忍不住掏了一支烟出来,叨在嘴上,就出门去了。
“小芳是谁呀?”贺兰山问陈丽娜。
陈丽娜说:“冷奇家的爱人,在红岩呢,估计是来探亲的吧。”
出到院子里,冷奇就把烟给点上了,站花园前抽了一口烟,今天的阳光特刺眼,而矿区的天呢,又是那么的蓝。
五月花正开,他猛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出来,又拿手挥了挥。
这时候安娜抱着二蛋,哼着调子,正在教他学跳舞了。
二蛋现在也是个猛突突的大小伙子了,你甭看他生的结实,跳起舞来那步子可是够灵活的。三蛋搂着高小冰,一个大姐姐一个小弟弟,俩人也跳的可欢实了。
还有好些孩子们,各个基地总工家的,矿区一些领导家的,也是你搂着我,我搂着你,跳的好欢实。
矿区这地方嘛,大多数人都能歌善舞的。
包曼丽是个专业的舞蹈家,一看外面音乐不停,葱蒜一扔,跑出来就说:“来来来,冷奇,咱俩也跳一个吧,你不是快四步的高手?”
冷奇踩了一脚花园,说:“你个败家娘们,不是想给胡区长当家属嘛,赶紧给我进去做饭去,跳的什么舞。”
包曼丽给气的呀,瞪了冷奇一眼,走了。
怎么说呢,冷奇自打头一回见安娜的时候就觉得,这姑娘再干净,再清爽不过了。
她就是他们曾经少年时歌中那高高的谷堆,是吹着金黄麦浪的和风,是还在大院里端着盒子炮哔哔哔的时候,那最快乐的时光。
但是,她跟他是完全不搭的两种人。
开始的时候,冷奇也想过,买两件好衣服,搞点她喜欢的日用品腐蚀一下,然后不明不白搞一段关系。
但现在他明白了,人安娜压根不需要那些东西。
你想,一个父母双亡,前夫背叛,经历过两次鼠疫,据说在农场还差点给冻截肢,在矿区凭着一已之力生活的像模像样的女人,她得有多强悍啊。
她看起来瘦,但是不可征服的。
“安娜,来端面啦,咱们胡区长亲自抻的扯面,有要坐屋里的就坐屋里,谁要想坐外头吃,看阳光这么好的,外面也摆一桌,直接晒着太阳吃吧。”陈丽娜一声喊,就把冷奇给拉回现实了。
外面的一桌,吃的大多是孩子。
这不有阿书记家的两个,还有高小冰,聂工家的几个,还有几个基地总工家的孩子们,凑了一大桌呢。
冷奇看起来比二蛋还乖啊,坐在桌子边上,乖乖儿的等饭呢。
“那个,安娜同志,我想跟你说句话。”冷奇等她放下碗,就说。
油辣子还刺啦啦的响呢,葱花、芝麻、蒜泥,黄豆芽和小油菜的香味熏的他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才说:“我要离婚了,再郑重其事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安娜跟听笑话似的,噗嗤一笑,但没说话。
天啦,那怕她说个休想,冷奇都觉得自己死缠烂打一下还有希望。
这种笑简直是,核弹一样的杀伤性武器。
冷奇把碗拍给了二蛋:“卫国,多吃一碗吧,叔叔先走了啊。”
孩子们听着录音机,刨饭刨的那叫一个热闹,屋子里就更热闹了。
就连陈丽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