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 他们把老陈家夫妻都接走了, 听说那个王红兵还是个生产场长, 官职跟咱们的县委书记一样, 妈, 等老大来了,这事儿咱得说叨说叨吧。”
陈巧巧怀里搂着一个大胖小子,看起来都有四五岁了,嘴里拿着一只大鸡腿, 咬了一口, 觉得不好吃, 啪一下就扔了。
聂老二捡过来若无其事的揩揩, 自己吃了起来:“行了吧,老大一年四季就没断了寄过钱, 他也许工作真的忙呢?”
“可你没听昨天来的那些领导说吗, 现在前往边疆都是自由的,谁去都还有补贴呢,为啥陈家的人去得, 咱们就去不得,他大伯呀,太向外啦。”陈巧巧又说。
“行了行了, 你们都别吵吵啦。”黄桂兰就说:“我的小闺女还昏迷着呢, 你们能不能不吵吵?”
“他爸, 你说咋整?”转身, 黄桂兰就问聂父。
医院里不让抽旱烟的地方, 聂父还在吧嗒着旱烟锅子呢:“咋办,等一会儿老大来了,你们都甭说话,我跟他要钱就成了。”
要说聂老大在老聂家唯一的用途,其实也就是要钱嘛。
聂老二和陈巧巧对视一眼,明白了,当然也就把嘴巴闭上了。
不一会儿,一群的领导簇拥着聂博钊就进来了。
说实话,聂博钊和聂家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给予亲生父母,这几年除了寄钱也没有别的往来,反而是隔着窗子看了一眼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四妹。
这个四妹他就见过两回,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现在一看,躺在病床上,皮肤腊黄头发枯黄,已经是个中年妇女了。
老二媳妇也不知从那儿冲出来,直接把自家六个闺女之后生的那个大胖小子就送到聂工怀里来了:“他大伯,抱抱呗,这是咱们家的传宝,传宝,快叫大伯。”
呵,果真是一大胖小子,难怪叫传家宝。
这会儿,他手里又捏着一只鸡蛋糕在大口大口的吃呢。
聂工接过来屏着呼吸掂了掂,不得不承认,三蛋儿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沉,这孩子沉的就跟块石头似的。
他扭头看着聂博钊,居然神来一句:“大伯,你给的钱不够我们花。”
省上陪聂工来的人,还有省医的院长,一大群人在后面跟着了,童言无忌,但明显的,大家都愣了一下,大概也是没想到,聂工的老家人能这么直白。
要不是在孩子面前说多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能说出这话来吗。
……
“小陈同志,陈小姐,我的工资是全部都上缴给你了的,但是稿费也得给这仨孩子存着吧,我不能去跟我父亲单独聊,我要跟他一聊,他保准就是要钱,那么老了,手那么糙,伸着手,真要要个万儿八千的,我又给不起,可我也不想跟他吵架。你说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医院卫生间,聂工气急败坏,来救助于陈小姐,显然了的,他希望她能给自己解了目前这种被道德绑架的局面。
“听说你把我认成包小姐了,聂工,在你眼中我有包小姐那么漂亮吗?”
“我什么时候把你认成包曼丽了?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要说聂卫民撒谎,我信,二蛋在我跟前可从来不撒谎,就是他说的,这么说,你和包曼丽私底下见过面我竟然不知道?”
“我要有跟包曼丽见面的时间,我情愿把它放在工作中,至少会干出点成绩来,好早日实现总理所说的四个现代化,国民生产总值腾飞的目标,让他老人家能够感到欣慰。”聂工说。
摘了眼镜,他真诚的说:“你生的这么美,我四只眼睛都不够欣赏你的美,又怎么可能去看别的女人呢?”
天啦,聂工事实上连陈小姐也很少看,不过,她生的美是事实,确实赏心阅目,所以,这句不算撒谎。
陈小姐用X光眼一样的眼睛盯着聂工看了很久,摆手说:“我看省上来的那些人就明白了,他们很希望你去帮他们解决困难,你去吧,这儿我顶着。”
“那老家的门路,你找得着吗,钥匙我给你了,带着孩子们进去给他爷奶上柱香,走一走,让他们知道孙子们回来了。”
“找得找,怎么找不着,上辈子我还在里头住过很久呢。”所以,这个上辈子是板上钉钉,确确实实发生过的啦。
陈丽娜穿的皮鞋,还是总理自掏腰包买的那一双。
当然,这也是她最重要的一双鞋,她今后所有重要的日子,都要穿着它。
为了重病中的总理,为了真正在总理临走之前能让他看到四个现代化,她也不能拿这些小矫情来拖聂工的后腿嘛。
谁说英雄难当啊,英雄身后的女人,才是最难当的。
“怎么,老大见个面就走啦,他妹都还没见他一面了,他咋能走,小陈,你来怎么连孩子也不带?”
“医院本来就是个传染源最多的地方,小孩子抵抗力又差,在这儿给他们传染上了病怎么办?”
“老二媳妇,快把传宝带到招待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