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被吓到了，我从来都没有见周天睿如此决绝过，甚至都不曾想过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在我的印象当中，他一直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这么孤注一掷的事情，实在不该是他所想所为，尤其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我胆颤心惊地问道。
“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只有一半的几率？怪不得周夫人和方嘉瑶一直拦着他，因为这风险确实太大了，一旦手术失败，就连命都没了。
“周天睿，你别冲动！这么多年你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我也下意识地想要劝阻他。
可是，周天睿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道理人人都会说，可一旦事情放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我现在这样活着，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我连自己爱的人都搞不清楚，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不要想的这么悲观好不好？其实……”
“好了，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个手术我一定要做！”
“……”周天睿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或许，我只能祝福他，希望一切顺利。
*
两日后，我跟方厉阳约好了，一起去疗养院看望外婆。
我顺便把上次借他的钱还了。
方厉阳起初不肯收，“我现在不缺钱用，你要是手头不方便的话，可以再等等。”
我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穷好不好？”
方厉阳也忍不住笑了，这才伸手慢慢地接过，“好吧。如果以后再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嗯。”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应该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领着方厉阳到了外婆住的地方，护士正在给她老人家量血压，并做一些日常的例行检查。
令人欣慰的是，结果都还不错。
我心里很是安慰，只要外婆好好的，我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等护士离开后，我才慢慢地走近了一些，外婆的情形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会跟人很亲近，坏的时候却连我都无法靠近。
“外婆，我是宁宁，我来看你了，你还记得我吗？”
外婆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一脸茫然的表情。
我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外婆的状态不是很好。
不过，我早已经习惯了，仍是强打起精神，耐心地陪着她，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跟她说话，就像是我小时候她对我那样。
“外婆，我怎么觉得您越活越年轻了呢？白头发好像都比上次少了一些，再这样下去，连我都要被比下来了呢！”
“外婆，我买了苹果，您最喜欢吃的那种，又甜又面，很好吃的，我给您削一个好不好？”
“外婆，一会儿我推您出去晒太阳好吗？今天天气不错，没有风。”
……
我陪了外婆两个多小时，直到探视时间到了，才不得不离开。
在这两个多小时里，外婆一直没有认出我来，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方厉阳她就更认不出来了。
所以从头到尾，方厉阳始终远远地站着，我对此感到抱歉。
“对不起啊，外婆有些怕生，有时候连我也不能靠近的。”
“没关系，我都明白。”
“嗯。对了，厉阳哥，你不是说今天来看朋友的吗？”
我本以为他是因为外婆而没好意思走开，可没想到他居然说，“我这个朋友你也认识，不如我们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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