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甚好!”
施权话音未落,踢起脚边的木枝,紧接着蹲身朝篝火中一扫,顷刻间火花四溅,他将燃烧的木屑猛地打向李粟等人的方向。
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幕,就在李粟他们回身闪避的时候,施权一把拽住萧野从破庙后面冲了出去。
待李粟一众人回过神来,外面的手下们也冲了进来,而萧野和施权已经从后门逃了,李粟恼羞成怒:“还不快给我追!”
“是!”说着,一群人朝着二人逃离的方向追了出去。
萧野和施权的身手皆是不凡的,加之深夜里没有灯火,而破庙之后便是山林,所以二人入林后,李粟等人一时间无法很快追赶上来。
到了野林深处,看着身后的火把亮光和追赶声愈来愈小,施权和萧野才停了下来。
“很可笑是不是,我在背后捅了你一刀,紧接着报应就降临到我身上了。”施权听着远处传来的模糊的呼喊声、叫嚣声,笑得颓然冷清。
“路,都是自己选的,你不后悔便好。”
“我不后悔,只是不甘,终究我还是争不过、夺不来。”
“照我之前所说,你将蛊虫喂我吞下,容月获救,你便可以称心所愿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落在我手里,你会生不如死。”施权的声音在漆黑的夜色中更显残忍。
“只要这样你心里能好受一些。”萧野面对施权,平静而坦然。
施权从胸口掏出了那只青铜罐子,缓缓地打开,黑暗中,罐子里的蛊虫双眼冒着邪异地绿光,隐约可见其满是粘液的滑腻身体在罐内蠕动。许是罐子突然被打开,那蛊虫突然变得狂躁、不安,发出细小却刺耳的嘶叫声。
施权伸出右手的食指,引蛊虫来到掌心上,萧野随即做好准备,那叫不出名字的蛊虫进入自己的体内。
却没有料想,下一刻施权竟是提起手,扬起了自己的头。
伴随着一声喉结处的吞咽声,纵然萧野没有看清,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失控地抓住施权大叫道:“你这是做什么!快,快吐出来!”边说,边想要把他的嘴巴掰开。
施权似乎在适应身体里异物的存在,过了片刻,满足地笑道:“我已经与它融为一体。”
“你这是做什么!该吞下的人是我,是我!”
“呵,萧野,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我这么多年来的痛苦吗?我告诉你,差的远呢,我才不会这样便宜你,你想要以身补偿,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萧野知道施权此刻根本是嘴硬,若只想让萧野痛苦,施权毁了这蛊虫便是,又为何要自己吞下?
“阿权,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鬼东西弄出来?”
“已经晚了,它一经进入我的体内,便会啃噬我的五脏六腑,最后寄息于我们心脏,这于它来说是再可口不过的饲料了。”说罢,施权感到腹部一阵痉挛,紧接着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萧野上前扶住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与此同时,远处李粟等人应当是察觉到了此处的动静,大呼:“在那里!那里有声音!”
二人终于还是被发现了,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施权艰难的喘息着,从袖口了摸出一只小瓷瓶,对着萧野说:“来不及了,快,将我心口的血取出装进这瓶子里,回去便可救容月了。”
“不……不可以。”
“萧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我讨要这蛊源的吗?怎得现在要在这里婆婆妈妈!”
“我欠你的还未来得及还上,你不可以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阿权,我带你回去找孟神医!”
萧野正欲背起施权离开这里,却感觉到施权突然迎着自己,猛力凑近,并伴随着一声闷响,那是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
萧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敢低头去看,可那温热的液体留在了他握着手柄的手上,迫使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萧野手中的刀已经深深地插入了施权的胸口。
“为什么……”
“这辈子,生,我没办法选,而死,我施权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清寒的月光照在施权的脸上,倏然露出满足的笑意。
很快,施权的身子失去平衡和重心,朝一旁栽倒下去,萧野一把架住他,缓缓坐在地上。
此刻,施权的动作已经十分迟缓而艰难,但他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萧野话音未落,手中被塞了一只小玉瓶,紧接着,施权猛然抽出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把刀,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两人的脸上。
“快……”施权强忍着存留着最后一点意识,拽着萧野的手,“快,取我这心头血接进瓶子里……”
萧野这才明白,施权以心口撞上自己刀尖的真正目的,原来施权是要自取心头血,他终究还是帮了自己……尽管心中痛楚,但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