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臭丫头知不知道这一罐要耗费多少珍贵的药草啊?!”无庸看着见底的小罐肉痛地大呼。
慕云漪看着无庸这模样,觉得无比眼熟,调侃道:“怪不得孟漓那么小气,原来是随了他师父。”
“若不是看你受伤,我即刻便把你这嘴厉的丫头赶下山去!”无庸戳了戳她的额头,“罢了罢了,现在可以说说你此番的来意了。”
说到这里,慕云漪的神色也重新凝重了起来,她拿过帕子擦了擦手,从胸口掏出了一封信笺递给无庸。
“这是……”无庸打开信笺,发现信笺只有半张,从这半张上面的文字看来,这竟是一副药方。
“这是皇祖母临终前给我的,应是一张药方的一半。”
无庸看着这一半药方上面的几位草药,眉心微拧。
慕云漪见到他这般神情,便知他心中对这幅方子大致已经有了定论。
“你是要整副方子?”无庸看着慕云漪。
“是。”
无庸再没说话,转身坐在案前,即刻下笔写了起来,不多时,整副方子便被还原出来。
尽管亲自将方子写了下来,无庸再看了一眼还是没忍住感叹:“好深沉的心思。”然后递给了慕云漪。
“多谢。”慕云漪丝毫不用怀疑这副方子精准的程度,毕竟出自无庸之手。
“此方从何而来?又为何人所用?”
无庸不问,慕云漪也没打算瞒着他,“这便是天应帝慕凌驾崩的真相。”
“原来……”无庸了然,那慕凌死的那般突然,绝不会是因病暴毙这般简单,“是奚太后?”
虽说无庸隐居深山,却并非不问尘世,外界朝堂之事,他皆有洞悉,所以当即便知道这手笔该是出自于谁。
慕云漪点点头,又问道:“先生,可否帮我将这副方子配出来?”
“这个自是不难,午后我为你配制便是。”无庸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家那云铎小子的蛊毒如何了?”
“先生都知道了?”
“是,去岁孟漓问我讨要元婴雪莲,说是为云铎小子要的,如此说来他并非一般中毒,而是中了蛊。”
“元婴血莲是何物?”
“那元婴血莲是解蛊圣药,虽说蛊毒难解,需要施蛊之人特殊的方式解开,但是若有这元婴血莲,蛊毒就算不能全解,也能清除大半。”
“若是毒蛊已解,这血莲可还有效?”
“自然,中过蛊之人无异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必然大不如前,而这元婴雪莲便是中蛊者恢复如初的无上仙品。”
“何处有这元婴血莲?”
“洹山西峰便有此花,只是这血莲三年才一开花,孟漓问我之时,血莲尚未冒尖儿呢,算着日子,如今那血莲应当是开了花了。”无庸捋了捋胡子,回想着上一次采摘元婴雪莲,正是三年前。
“多谢先生,我这便去看看。”慕云漪急急地便起身要去采摘,但凡能让弟弟云铎好起来,哪怕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过,何况是无庸口中的这神花?
“你这丫头别急,听老头子我说完啊。”无庸拦住了她,“元婴血莲是至阴至毒之物,不仅长在长年不见光的西面背坡,而且此花颇有灵性,花期七日,日落而开,日出而闭,你需得在它完全绽放之时采摘才有用。”
“明白了,西面阴坡,日落之后,对吗?”慕云漪将他的嘱咐提炼了一番,“那我日落后再采摘便是。”
“慢慢慢!就算你真的要去,也等明日,那西峰之上常有毒蛇猛兽出没,那阴坡上除了有血莲,更是长着数不清的毒花毒草,你这般腿脚不灵便,若是不当心误踩误碰了该当如何,所以你且歇上一日,我不是说了么,用了我那罐子药膏,至多后日你便可行动无虞。”
“可是……”慕云漪既然知道了此事,又怎能忍得住再等上一日?
“没有什么可是。”无庸严肃地警告道:“算着日子今日应当是血莲盛开的第一日,你后日进山采摘,时间正好,不急在今日,你若执意不听,采摘回来我也必不会教你入药服食之法,你若不信,且试试看。”
慕云漪知道无庸的脾性,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忍下心头的急切,顺从道:“好好好,我听您的便是。”
这两日慕云漪果真乖觉地养在草庐里,虽说第二日她也曾试图撒泼耍赖让无庸早一日放他出草庐,去西峰找那血莲,但无庸一个眼神,便让慕云漪不敢多言。
这两日子檐却是开心不已,平日里这雾隐草庐除了无庸便是他自己,极少有外人到访,于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来说,真真是要闷坏了。他素日只能与山中的小动物们为伴,如今还不容易来了个“外人”,还是这般的好看,子檐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慕云漪身边,恨不能夜里也同她宿在一起。
慕云漪天生性子清冷,不喜与人走的太近,更向来是不喜孩童的,觉得累赘又麻烦,就连弟弟云铎小时候,她都未曾十分亲近。可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子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