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卸去灵气护体用力将身下青石板磕碎,额头满是鲜血的巩修杰,盛鸿雪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可一想到自己师弟和两位宗门大长老之死,这份不忍便随之烟消云散将袍袖一甩绝情道“休要求我,要求就去求因你而起给你得罪的调查厅诸公,他们若原谅你你便有重归宗门之可能,若他们不原谅你就在外做一孤魂野鬼勿要再提是我天机阁弟子。”
巩修杰闻言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绝望,机关术士是一极其依靠宗门资源的修行者,一旦失去宗门的扶持,自身傀儡又被摸走的情况下,他可以说前途无望连改投他门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他急忙转身看向裴言,通过这一连串事件发生他已经清楚认识到了此人的实力,连自家宗主出面都未能镇压对方,自己还嘴硬个什么劲!
“裴公子,我不是人,我狗眼看人低!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次,念在我修行不已的份上原谅我吧,我如今已经临近突破人道境边缘,向我这样境界的机关术士,已经无法再转习其他宗门之术,失去宗门我今生将在无望验证大道,死路一条啊!求公子原谅!求公子原谅!”
裴言看着巩修杰在自己面前连连磕头,满脸血殷红了身前地面,为难的摇了摇头他也明白此人虽然没眼力为人尖酸刻薄,但总归是受人指使罪魁祸首并不是他,想到这他回头望向顾生辉与林老等人,将其冲自己点头示意当下了然道“行了,行了,既然你家阁主都说不再计较此事了,我在纠缠不清倒显得小气了,跟你家宗主回去吧!”
听到此话巩修杰大喜过望急忙转身看向掌门,盛鸿雪见状大袖一甩厉声道“还不谢谢人裴公子宽宏大量,丢人显眼的东西归队去吧!”
“谢裴公子宽宏大量,此恩小的没齿难忘,没齿难忘!”巩修杰边道谢边倒退着往自家宗门退去,可刚走了两步却被裴言喊住了身形。
“等等!”
巩修杰闻言身体一个激灵生怕再生出什么变数,战战兢兢看向裴言却听他开口说道“就这么走了啊!这石砖让你磕碎了怎么算啊,我们这人生地不熟找谁来修啊,我可没有挥挥衣袖就恢复如初的本事!”
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的巩修杰急忙允诺道“我来修,我来修!待我回宗门后立即找人来修,保证完好如初!”
“这还差不多走吧!”
目送着天机阁一行人的身影灰溜溜消失在天边,裴言转而像庭院外望去,周围围观群众见其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直觉的脊背发凉生怕被这个煞神找到什么理由纠缠不清,如今热闹也看完了再留在此是非之地实属不明之举,于是用和蔼可亲的态度与调查厅这位新邻居打了声招呼后,便纷纷告辞返回到自己住所之内。
随着人群渐渐散去留下之人便愈发显眼,首先留下的是清风化符宗的长老曹九州,如今他一改上次到调查厅协助时颐指气使的态度,接着曾经并肩作战的情谊与林老等人相谈甚欢。
另一股人则是即将离去的魔族使团,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对于其在调查厅与天机阁对抗中,出手相助的行为裴言与调查厅中人还是表示感激的,因此顾生辉正在与拜朗等人友好攀谈加深盟友感情。
而剩下最后一拨人就是这怡蓉水榭原本的主人,天剑山庄!这个自己最先上门找茬,真正想要针对的目标,反倒在天机阁等人陆续到达后销声匿迹未曾出头,直到人群散去裴言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不顾对方弟子警惕的眼神,缓步走到已经苏醒的剑立人身旁,裴言蹲下身子笑问道“怎么样啊!”
剑立人见他到来冲他苦笑一声道“托你的福,命是捡回来了!不过这一身修为再想精进已是不可能了!”
裴言索性在他面前盘膝而坐坦然道“这不是想我要的,你可以认输的。”
“同样的情况换作你你会认输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剑立人说完看向裴言摆手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成王败寇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挑上我天剑山庄,但我观你做事虽然看似鲁莽狂妄,但总归有迹可循想来你也有你的缘由,立场不同无关对错!看了之后你与天机阁间的战斗,我才知道对我你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是我不自量力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的攻击还是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这点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裴言以手托腮诚恳道。
“不必!你的感悟是你的造化与我无关,倒是你战斗中饶过我师妹性命,事后又救我一命,哎,你说这算恩还是仇纠缠不清,算了!这份好意我铭记在心,若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还你这份恩情后,再找你比试一番虽然这个机会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
看着剑立人落寞表情裴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自裴言到后就一直站在剑立人身旁的老者忽然开口道“立人,何故如此意志消沉,不就是输了一场比斗吗!谁能说自己踏入修道之途后一生无敌不败。”
“师父,可是我…。”剑立人闻言虎目含泪望向老者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