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过一家犹太人承租的路边酒馆的时候,吕保玛茨基停下了马车。
他邀请皮德罗在此休息会并喝上几口酒——这也是为皮德罗和他自己说话创造机会。
皮德罗欣然同意了。
于是的,二人进了酒馆。而元帅和皮德罗的护卫都被留在了外面等候——酒馆很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犹太老板见有顾客上门,笑的露出了一口黄牙。待见到来者竟然是此地的领主皮德罗的时候,他赶忙用满是油污的抹布将桌子和椅子擦了干净,然后弯腰鞠躬请二人坐下。
二人落了座,犹太老板将酒馆内最好的蜜酒拿了出来。
皮德罗掏出了一枚塔勒扔给犹太老板。
“去外面呆着,我不叫你不要过来。”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犹太老板接过前,便弯腰鞠躬边后退着出了去。
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吕保玛茨基只是冷眼看着,不发一语。但皮德罗赶走犹太人的举动,让他更加笃定了皮德罗一定有很重要的话对自己说的。
皮德罗站起身为吕保玛茨基倒了一杯酒,然后为自己也倒了一杯。
在喝了一口酒后,皮德罗对吕保玛茨基说道:“元帅,你或许不知道,我和彻辰两个人在差不多十年前在里加登陆的时候身无分文,像这样的酒我都舍不得多喝。可到了波兰,我们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我们为共和国效力,为费奥多·奥布霍维奇、为雅努什·拉齐维乌、为扬·卡奇米日国王效力。我和我的侄子获得了数也数不清的财富,我们的名声甚至于法国国王都有耳闻,我们在维达瓦、在布拉茨拉夫拥有着广阔的封地,麾下有上万的精兵。若是有人在十年前告诉我,我会有今天的成就,我一定会把酒瓶砸在他的脑门上,然后骂他是个醉鬼、骗子。”
说了这么多,皮德罗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我爱这个国家,她是我的第二故乡。”
吕保玛茨基点了点头:“不错,波兰的确是一个大度的母亲。她热情的招待来自任何国家的人,并对他们的贡献报之以丰厚的报偿。”
“说得对。”
皮德罗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放在了桌子上。
他那为数不多的花白的头发在烛光的照耀下微微的颤动着。
“所以我常对孩子们说,要把波兰当做自己的祖国,在基督的信仰中将后代抚养长大,要教导孩子算数、拉丁语和波兰语。可是,即便获得了这许多,我却还有遗憾。”
说到这,皮德罗抬起头盯着吕保玛茨基。
元帅知道,二人间的谈话最重要的部分到了。
“我的侄子彻辰,他做了这么多,可是连个元老院元老的位置都没得到。布列斯特,那是国王允诺的,可是说没就没了;元帅的位置,难道他配不上吗?连扬·索别斯基都已经是元帅了。他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不比扬·索别斯基他们来的少吧。”
“扬·卡齐米日是慢待了功臣。”吕保玛茨基沉吟道。
他似乎已经清楚了皮德罗想要什么——元帅的权力、元老院的位置、布列斯特要塞的统治权。
这些,只要彻辰肯出兵帮助自己对抗国王,还共和国以朗朗乾坤,自己会毫不吝惜的都给他。
“现在的,我的侄子心灰意冷想要去瑞典。他要抛弃这里的一切。他做得到,可我做不到!因为维达瓦和布拉茨拉夫是他的,也是我的心血,是该由雅努什和安娜继承的,这些天生该是他们的!嗨,我侄子可以云淡风轻的放弃一切,可以不为他的孩子们争取什么,可是我要争取。所以我瞒着他来见你,就是想要通过为您和同盟效力来博取我们家族在共和国的永远的一席之地。”
吕保玛茨基沉默了。
不是他不相信皮德罗说的话的真实性。他也是做爷爷的人,知道为了孙子,做爷爷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吕保玛茨基担心的是皮德罗的能力。
一直以来,这位皮德罗虽然一直都是佣兵团的副团长,可是并没有听说他有多么卓越的军事才能。况且的,皮德罗瞒着彻辰单干,佣兵团的其他军官会否会听从他的调令,这都是很值得怀疑的。
如果皮德罗最后只能调遣到数百人,那么对自己的事业的帮助那是微乎其微。
皮德罗见吕保玛茨基不说话,他误以为元帅是怀疑他的忠诚。
“莫非元帅你信不过我?”皮德罗动气地反问道,“若果我想对元帅您不利,只靠这三十骑我就能把元帅您绑到华沙去。”
“阁下误会了。”
听皮德罗这么说,吕保玛茨基赶忙解释道:“我不怀疑阁下的忠诚。我只是担心,如果此事瞒着您的侄子进行,您是否能够调动得了佣兵团的兵力。因为据我所知,彻辰麾下的军官对他那可是忠心耿耿的。”
见吕保玛茨基原来是在担心这个,皮德罗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这个就不需要元帅你担心了。我保证,到时候在元帅麾下听命的将是一支完整的佣兵团。他们曾经和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