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卡奇米日国王难得的强硬了一会,而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在那一批示威贵族被驱散和抓进监狱后,再也没有人敢来卡奇米日宫示威了。
对此,扬·卡奇米日国王得意万分。他不无自得地对乌戈夫斯基说道:“我早该进行铁腕统治了,以前实在是太仁慈了。”
去完教堂回到卡奇米日宫的路德维卡王后却对早上发生的事情忧心忡忡。王后认为,国王的鲁莽举动无疑是释放了一个很不好的信号,会让那些反对改革的大贵族,特别是吕保玛茨基认为改革派已经要向他们动手了。
而恰恰的,己方根本没有做好动手的准备。
“陛下你真不该如此冲动的。”路德维卡王后叹息道,“贵族们结成同盟不是一次两次,向他们的国王示威也不是十次二十次,这在共和国几乎就是传统,是所有人默认的权利。而您今天公然的破坏了贵族,哪怕是我们自己的人中间都有人疑虑重重。”
路德维卡这话不是无的放矢的。在回教堂的路上,就不止有一个改革派贵族家的小厮朝她的马车上投了字条,隐晦地希望王后劝谏国王。
扬·卡奇米日国王向来对自己这位妻子和政治上的合作者却一直敬畏三分。现在听路德维卡王后责怪自己,国王的豪气马上矮了三分,并开始推卸责任起来。
“我······我当时是气糊涂了······我为什么气呢,哦,对了。是因为彻辰,彻辰既然当着我的面质问我指责吕保玛茨基是示威游行的幕后主使有没有证据。我是国王,他是臣子,他怎敢质问于我。所以我就怒火中烧,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来。”
国王的声音越说越小,头越低越下。
路德维卡王后怒其不争地看了扬·卡奇米日国王一眼。她和扬·卡奇米日夫妻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个丈夫的脾气。就刚才这话里面,肯定是三分真,七分假,虚虚实实、推卸责任的。
可王后不准备戳破,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善后,而不是追究谁的责任。
她问道:“那些抓了的贵族,国王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啊?”扬·卡奇米日国王惊讶的叫了一声。他没想到王后的思维如此的跳跃,刚刚还是在责怪自己,现在却马上跳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
不过他马上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扬·卡奇米日国王暗想,既然王后认为自己这么做是有失妥当的,那么现在就该弥补一番。
“我准备将那些被捕的人释放。”扬·卡奇米日国王自信满满地说道。
他满以为王后会赞同这一处置的方案。
可他想错了。
“不!”路德维卡王后坚定地、且毫无妥协余地地说道:“把那些人全部流放到卡缅涅茨去。”
卡缅涅茨是共和国的南部边疆,与瓦拉几亚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接壤。那里遍布着草原、峡谷、原始森林,人烟却极其的稀少,可算是一片蛮荒、苦寒之地。
“啊!?”扬·卡奇米日国王又惊讶的叫了一声。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王后唱的是哪一出了。
“既然做了,那么就要做到底。”路德维卡王后斩钉截铁道。
她有些心累,因为自己的丈夫,一国的国王,政治智慧却不如自己这个女流之辈,常常竟需要自己的提点。
“陛下你现在放了那些贵族,难道他们会感激你吗?并不会。他们只会更加的怨恨于你,并且将自己被释放的功劳算在那些指使他们的恩主和保护者身上。既然左右都不能讨好他们,那就把这些人赶到边境去吧,让他们去向土耳其的苏丹和草原匪帮示威游行去。”
“嗯嗯。”扬·卡奇米日国王连连点头。
可马上,他又不无疑虑地问道:“万一城内的守旧派和吕保玛茨基以此为借口向我们发难怎么办?毕竟因这点小事流放贵族在共和国是没有先例的。”
路德维卡暗恨: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早干嘛去了。
不过对此的,路德维卡王后也早已有了对策。
“斯特凡·恰尔涅茨基总兵。”路德维卡王后说道:“斯特凡·恰尔涅茨基,他是拯救共和国的大功臣,在贵族中的声望与吕保玛茨基是不相上下的。只要总兵站出来支持你的流放决定,那么凭借着他的声威,是能够压服的了华沙城内的守旧派的。而远在乌克兰的吕保玛茨基,我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王后考虑的如此周全,滴水不漏,扬·卡奇米日国王连连叫好。
路德维卡王后却对国王的赞叹声充耳不闻。她这时的思绪早就放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上。
路德维卡王后不无忧虑的在想:只给予在战争中立下战功的农民以贵族权就受到如此大的阻挠,那么接下来的加税、限权、集权、建军等一系列的改革方案,又将会遭遇多大的阻力?而当改革和守旧的矛盾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内战又是否会爆发?国王和自己,准备好应付一场内战了吗?
这时,扬卡奇米日国王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