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倒在歪篱笆下气绝身亡,
哪怕饥饿让我命送无常,
只要我能在你身旁!”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那种活动开始逐渐消减,最后完全停止了。四方一派沉寂,打破这沉寂的只有城墙上哨兵的口令声。
如此寂静、晴朗温馨的夜晚,彻辰的心却是苦闷的。因为他不得不痛苦的承认——自己恐怕坚持不到维戈夫斯基率领大军赶来了。
由费多特统计的战报陆陆续续地给到了彻辰的手中,整座科诺托普堡的四千守军,能战者只剩下一千二百人,这还是算上轻伤的。
更为严重的是,城堡内的军火严重不足了。平均每名火枪手只能分配到五十发的子弹和相应的火药;火炮除了一门三磅炮外全部炸膛或者损坏。
“只能再挡住敌人的一次进攻。”这是彻辰做出的判断。
之后,科诺托普堡与自己的命运,就只能听凭上帝的裁决了。
那投降呢?彻辰不是没有想过。可俄国人的残忍和彻辰的职业操守断然否决了他的这一念想。或许投降可以保全一部分人的生命——至少,向叶利谢伊、费多特和谢苗这样的俄国人阿列克谢亲王应该会看在同胞的份上网开一面的,而像自己,阿列克谢亲王或许也会因为欣赏自己而饶自己一命。但大部分的人,哥萨克们,俄国人肯定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这些人信任自己,跟着自己守卫科诺托普,自己又如何能忍心用他们的名换取自己的苟活?
正当彻辰绝望地接受这一结果时,一件披风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法蒂玛。”彻辰握住了来者的手。
“休息会吧,彻辰。”法蒂玛劝慰彻辰道。
“法蒂玛!”彻辰说道:“你听我说,法蒂玛!”
“你想说什么?亲爱的彻辰!”
“说句实话,我们俩在一起都感到幸福极了,可我常想,如果我们中有一个不幸牺牲,另一个定要伤心死了。”
法蒂玛突然意识到彻辰这是在和自己诀别。她的脸一下子如死灰一般。
法蒂玛交叉双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状,她说道:“彻辰,请别这么说。你对自己,也对我发发善心吧!”
这时候,彻辰却笑了起来。
“我是一个腼腆的人,所以我想与其让我为你的死而痛哭,不如还是你来祭奠我吧。我知道你的本事,虽然城外俄国人防守严密,但你连奥斯曼土耳其苏丹的行宫都能来去自如,安全离开科诺托普堡,你一定不在话下的。”
但是法蒂玛已经哭得浑身颤抖,嘴里只是颠三倒四地说:“我不要听这些,我不要,我不要!”
彻辰将法蒂玛的手抓的更紧。
“不,法蒂玛。你要听。如果我们都只是一个人,我很愿意有你和我同生共死。可我们有孩子,她是我们血脉的延续。难道你忍心她同时失去父亲和母亲吗?”
“不……不”
“所以你要活下去,即为我而活,也为安娜。”
彻辰在太阳出来之前在教堂内穿戴了整齐,他目光爱怜地对法蒂玛说:“你要记住,法蒂玛,为了我们的孩子而活!”
说完,彻辰看了眼天空。
“这没什么。”他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