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列克谢亲王在一众将军和伊凡·希尔科的陪同下走出了营帐。
从营帐所在的位置,他可以看到科诺托普堡的全状。
科诺托普堡呈低矮的长条形,就像一条列巴一样。城堡布局呈四星形,其中两个尖角面向己方正在建立阵地。城堡面向敌人的前方有一道在宽五米深五米的壕沟,在南面和东面各有座塔楼,它在整个城堡上方高高耸立,就像东正教堂的尖顶一般。
而尤为引人瞩目的便是那座仓促修建起来的三角堡。它在城堡外面,由一座桥梁和城堡连为一体。如果遭到敌人的侧翼袭击,外堡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城内有些什么设施?”阿列克谢询问伊凡·希尔科道。
伊凡·希尔科回忆了下然后回答:“亲王殿下,在城堡中心有一块广场,广场的前方有一座碉堡、一座蓄水池,还有一座正教的小教堂。”
阿列克谢亲王点了点头。
他转过头对一旁的一名传令兵说道:“去叫拉斐尔来。”
马上的,或许是怕传令兵不能完全领会自己的意思,阿列克谢亲王又加了一句:“如果拉斐尔在探查敌方的防御工事,那么就等他探查好,我可以等他。”
能让阿列克谢亲王屈尊降贵久候的拉斐尔从名字上看就是个法国人,他也的确是位法国人,并且是一位军事工程学的工程师。
自从三年前的斯摩棱斯克战役以及之后攻打里加等一系列攻城战中沙皇俄国军队暴露出的不善于攻城的缺点,阿列克谢用重金从西欧雇佣了一批专家来指导和加强俄军的攻坚能力。
拉斐尔就是被亲王礼聘来的其中一人。而曾经与瓦西里·舍列梅杰夫一同在科诺托普堡下出现的那些也是。
在等候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拉斐尔终于来了。
这位法国人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他面白无须,脸上打理的一丝不苟。可除了头以外,他是邋遢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单衫,并且满是黄土;下半身是一件灯笼裤,和单衫和皮靴一样,上面也满是星星点点的黄土。
若是其他人如此样子来见亲王,亲王的亲卫必定将其打出去。可阿列克谢亲王对拉斐尔缺是亲善的,尤其是看到他这副样子,亲王更是高兴万分。
“拉斐尔阁下,您刚从前线回来吗?”亲王温言道。
“是的,亲王殿下。我去探查那座小堡垒了。”
“你觉得那座小堡垒如何?”
在拉斐尔这样的行家里手的眼中,彻辰在科诺托普堡前修筑这么一座三角堡无疑是画龙点睛之笔,并且极大的提高了科诺托普堡的防御力。但是,彻辰毕竟是个军人而不是建筑工程学专家,在经验丰富的攻城工程师看来,科诺托普堡只是解决了从无到有的问题,但它的缺陷不胜枚举——例如,它的设计不合理,建造得又太仓促。三角堡的胸墙太矮,又没有枪眼能保护士兵,所以开枪射击的守军一定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城堡规模太小,因此壁垒上内只能安防中小型的火炮;它是实心堡,所以只有从科诺托普堡到三角堡的一条通路,而没有进出的城门,所以士兵们无法安全的离开城堡以便清理掉敌人为了填平壕沟而投入其中的东西,或者发动反击。最糟糕的是,三角堡的布局不合理,因此城墙下有大片的射击死角,除非探出身,否则守军无法向藏匿在那些地带的敌军开火。
听了拉斐尔井井有条的分析,阿列克谢亲王和众位俄国将军很满意。
专家果然就是不一样,专业!
“拉斐尔,如果我调派给你足够了人手,你想要多久能布置好炮兵阵地和进攻阵地?”亲王最后问道。
拉斐尔略一思索,他打包票道:“七天!”
从4月26日起,沙皇俄国的军队便开始土工作业。拉斐尔将数学、应用工程学、炮兵学等新技术都投入到了进攻科诺托普堡的作业中。他在阿列克谢亲王派给他的副官们的协助下,将大量人力有条不紊地分配到了具体任务上。
俄国士兵们以惊人的速度挖掘地道和“之”字形堑壕,将他们蜘蛛网般的坑道向前推进。由于坑道角度选择很巧妙,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守军都无法向挖掘坑道的工兵射击。俄军还将挖掘出的泥土运到后方,废物利用地搭建炮台。
成百上千人排成长队,背着泥土袋子和木板来来回回,如同工蚁一般。
坑道不断逼近城墙,对守军虎视眈眈。几天之内,俄国人就在离科诺托普堡的壕沟仅300步左右的地方掘壕据守下来,这里已经是城堡内3磅炮和6磅炮的射程范围内了。
很快,他们的前沿又抵达了壕沟边缘。
俄军又建造了两座泥土和原木混合平台,用以安置轻型火炮,并用木制壁垒保护大炮。
4月29日,俄军的前沿阵地上飘扬着鲜艳的旗帜;轻重型火炮炮被布置在前后错落有致分布的炮位上。他们还建立了其他阵地,用来轰击科诺托普堡其他方向上的城墙。
这时候,彻辰才完完全全意识到自己眼前的这支俄军已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