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清楚事情维什么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时间还要回到一个多小时前。
纳舍维奇·萨盖达的讲述并没有换来彻辰所希望的包洪对波兰使团伸出援助之手。
因为纳舍维奇·萨盖达是个老实的哥萨克,他讲述的是事实,而所谓的事实,仅仅是彻辰一人,又或者至多是他麾下的黑森骑兵对被俘的哥萨克饱含善意。
“包洪,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和亨里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做的孽,他们也是无辜的!”
此时的彻辰已经急得直跺脚了。因为在木屋的外面,一道道的火光闪过。彻辰不看也知道,那是登上了岸的哥萨克们在朝着波兰师团的驻地涌去。
包洪尚未答话,希尔科从踩着的椅子上放下了脚,他说道:“这位小朋友,我对你保护了我们哥萨克的兄弟是感激的。可是你说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那个老家伙是无辜的,这我可不同意。嗬!他是波兰人的头鸟,所有的雁儿可都是跟着他在飞。”
听了希尔科的话,包洪趋于坚定了。
包洪不贪恋于大酋长的位置,可不代表他不想当大酋长。希尔科、马格努斯和图布尔林支持他上位,他就必须对三人有所回报。而将波兰使团葬身于谢契,就是他们唯一的要求。
包洪很清楚也很明白作为波兰共和国大贵族的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死在谢契意味着什么。可他不在乎——为了自由的乌克兰,他和波兰人、和俄国人斗争和十几年,如果需要,他还可以战斗下去。
反正他无妻无子、无父无母。
包洪拍了拍彻辰的肩膀,温言道:“彻辰,你和你的人现在在我的保护下,我可以保证你们不回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那些波兰人,你就不要管了。你也大可以放心,杀死他们的是我们哥萨克的人,哪怕你回到华沙去,那位扬·卡齐米日国王也挑不出你的一点点错来。”
听了包洪这话,彻辰将包洪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拍落了。
他很失望,甚至因为包洪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哪怕你回到华沙去,那位扬·卡齐米日国王也挑不出你的一点点错来”,难道自己做着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吗?如果是为了自己,在华沙,他将包洪交到国王的手中,他可以得到什么?在克里米亚,如果他死心塌地的为穆罕默德·格莱伊效力,他又能得到什么?
可他为了朋友,为了承诺,他都没有那么做。
“我真没想到,包洪你是这样的人。”彻辰失望道。
说完,彻辰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彻辰,你要去哪?”包洪喊道。
“回去,回去和大家同生共死。”彻辰头也不回地说道。
“拦住他!”
包洪对门外的侍卫一指道。
他又怎能看着彻辰回去送死?
彻辰的手臂被两名扎波罗热哥萨克骑兵牢牢地架住,他们将彻辰拖到了一边去。
眼见着连彻辰都说服不了包洪。维戈夫斯基哀叹了声:“战争,无穷无尽的战争。”
一旁的希尔科看到维戈夫斯基这副表情,他幸灾乐祸地嬉笑道:“别这样,维戈夫斯基。战争是哥萨克的好母亲,她会给我们带来财富和地位的。况且的,一旦包洪做了大酋长,说不定我们马上还能喝一杯喜酒呢。”
这是希尔科又拿包洪爱着海伦娜公主的事来取笑了。因为一旦发生了战争,作为两国前线的兹巴拉日将是首当其冲的。
包洪和维戈夫斯基都没有说话。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没心情。
可彻辰听到这话,脑海中有如一道闪电闪过——海伦娜公主,还有那孩子。
“包洪大哥,我有话要说。”彻辰大叫道。
那个秘密彻辰本不想说,可现在他不得不说。因为这或许是救下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他们唯一的办法。
看着彻辰那急迫且认真的眼神,包洪示意左右放开彻辰的手。
“我只和你一个人说。”彻辰走近道。
于是,二人走近了里屋。
没人能形容包洪听到那个消息时候的表情。他那张脸仿佛在痉挛似地抽搐着,脸颊没有一点血色,两眼紧闭,双眉倒垂。
显然他内心深处正发生着什么的剧烈的变化。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半晌,包洪艰难地吐出话道。
彻辰点了点头。
“这是我在兹巴拉日亲耳听一名叫安德热伊的鞑靼仆役说的。而且看斯科热杜斯基上校的样子,我想那孩子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彻辰没有说下去。
包洪的脸色由白变成了红,他被一种极其亢奋的状态所笼罩着。
“我有孩子了,我的孩子!和海伦娜的。”包洪来来回回地暴走着,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我要去兹巴拉日,去接她们。我包洪的孩子不该是个莱赫,他该是个真正的哥萨克。”包洪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