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奇回到了卡尔梅克人在伏尔加河流域的基地。他一下马就摘下了热气腾腾的头盔交给了快步走过来的奴仆。 “父汗呢?” 阿玉奇将头盔扔给了奴仆,自己却脚步不停,他快步地走向属于卡尔梅克可汗的大帐,边走边问道。 “可汗正在招待客人。” 那奴仆双手恭敬地捧着阿玉奇的头盔,他低着头,声音虽小却清晰的说道。 “客人?” 阿玉奇诧异地回过了头,周边的部族大多都是卡尔梅克人的敌人,他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朋楚克有什么很好的朋友。 “是伊始兰·格莱伊。”那奴仆说道。 “原来是他!”阿玉奇恍然大悟。 这位伊始兰·格莱伊自称是克里米亚汗国的前可汗,他说自己被自己的哥哥的篡夺了汗位,为了逃避其兄的追杀才逃到这里。在见识到了卡尔梅克人的强大实力后,伊始兰·格莱伊便像一块牛皮糖般黏上了自己的父亲。这位所谓的可汗不仅说尽了甜言蜜语,而且还在汗国大送礼物借以博取大伙儿的信任。 阿玉奇作为未来的可汗当然也是伊始兰·格莱伊讨好的对象。伊始兰·格莱伊曾经送给他一柄削铁如泥的大马士革弯刀。阿玉奇很喜欢这把刀,可却不喜欢伊始兰·格莱伊这个人。因为阿玉奇总能从伊始兰·格莱伊那谦卑和微笑的神色中看到一丝鹰视狼顾的模样。这个人的本来面目,绝不是他现在表现出的那么的简单。 阿玉奇拾级而上。守卫在大帐外的卡尔梅克武士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回来了?这次围猎的收获如何?” 一见自己的儿子回了来,正准备喝下手中银杯中的美酒的朋楚克放下了酒杯,问自己的儿子道。 朋楚克今年已近五十岁,这在游牧民族中已算是长寿了。他做了卡尔梅克二十多年的可汗,带领着汗国在伏尔加河扎下了根。和他那貌美的儿子不同。朋楚克有一张典型的蒙古人的脸。他的面色黝黑,脸上的一道道皱纹如同深谷的沟壑一般,那是常年骑马并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朋楚克有满脸的络腮胡,那胡子根根乌黑油亮,如同刺猬的刺一般。谁看到这么一张脸,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易与的人。实际上朋楚克的确是一个如同沙皇般专制的可汗。那些随同卡尔梅克人一同迁徙的准噶尔部和和硕部早就已经失去了独立性,而成了卡尔梅克人的附属。 “是的,父汗。我回来了。”阿玉奇恭敬地向着朋楚克行了一礼。没有外人的时候,朋楚克和阿玉奇是父子,而在外人的面前,他们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可汗和可汗的台吉。 阿玉奇正准备向朋楚克汇报自己在本次围猎中丰厚的成果以及自己准备出兵帮助瑙姆·瓦西里耶夫收复切尔克斯克的事情,坐在朋楚克下首的伊始兰·格莱伊笑着对朋楚克说道:“英明神武的阿玉奇台吉必然是满载而归的。”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朋楚克也不例外。听伊始兰·格莱伊这么说,朋楚克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玉奇撇了撇嘴,他一言不发的坐到了伊始兰·格莱伊的对面。 朋楚克笑完,见阿玉奇不说话,朋楚克误以为阿玉奇在围猎中并没有丰厚的收获。 “怎么?我的千里马儿,今次失蹄了?” 阿玉奇朝朋楚克的方向侧了侧身子,他并没谈到围猎的事情,而是小声地对朋楚克说道:“父汗,我有见事情和你说。” 阿玉奇这番样子,显然是他要说的事情不愿意让伊始兰·格莱伊知道了。 伊始兰·格莱伊也识趣。他作势欲站起来。 “朋楚克可汗,我不胜酒力,先下去了。” 可朋楚克却站起来一把拉住了伊始兰·格莱伊。他边拉边说道:“哎,急什么。坐下!我叫下人拿一碗醒酒汤给你。” 朋楚克又转过头对阿玉奇说道:“阿玉奇,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伊始兰·格莱伊又不是什么外人。” 阿玉奇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将瑙姆·瓦西里耶夫前来找自己求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朋楚克。 听完阿玉奇的话,朋楚克沉默不语了。而坐在一旁的伊始兰·格莱伊虽然表面平静,可他的内心却激动的难以自己。 虽然伊始兰·格莱伊在卡尔梅克汗国左右逢源,朋楚克也待他如上宾。可是对于伊始兰·格莱伊提出的借兵的这件事情上,朋楚克一直是不置可否,并且顾左右而言它的。 可是现在,朋楚克的儿子阿玉奇竟自己卷入到了与克里米亚汗国的战争中,这真是真主赐予自己的天赐良机了。 不过,伊始兰·格莱伊也清楚,自己现在是不宜表现的过于激动的。他现在最合适的做法便是做一个克里米亚事物的参谋,给朋楚克和他的儿子提供“参考”。 于是的,在长达三十分钟的时间里,三人就这么坐着。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朋楚克先开了口。 “阿玉奇,这件事你做的孟浪了。我是汗国的可汗,借兵这么大的事情,你该先问过我才答应的。” 见父亲这么说,且隐隐有责怪之意,阿玉奇急切地说道:“父汗,当时事情紧急。我只能先答应下来。况且,那可是三百条火枪啊,有了那三百条火枪,我们汗国的实力就将更上一层楼。你的汗位也将更加的稳固。” 见阿玉奇说的尽是出兵的好处,朋楚克摇了摇头。朋楚克年纪大了,总喜欢不虑胜先虑败,一切以保存汗国的实力为上。 朋楚克阿玉奇说道:“台吉,你说的都是出兵的好处。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了那三百条火枪,我们将与克里米亚汗国为敌。那可是个大国,能轻轻松松的拿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