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彻辰和他叔叔作为费奥多特邀的客人,盛装前往城堡的宴会厅。这场宴会,是为了庆祝费奥多·奥布霍维奇的女儿,18岁的海伦娜·奥布霍维奇生日所举办的。 当晚,来的客人很多。几乎全城的名流和贵族都尽数到场了,不少人还送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由于彻辰等人的居所被安排在了佛朗哥所在的佣兵团的驻地内,所以佛朗哥特意留下阿拉贡等候他们一同过去,而佛朗哥团长本人则马不停蹄地安排起了宴会的保卫工作。 “阿拉贡,佛朗哥叔叔在这很受城主的器重啊。”听闻佛朗哥又被安排去做保卫,年幼的彻辰感慨道。 对彻辰艳羡的话语,阿拉贡只得报以苦笑。自家人知自家事,佛朗哥团长一人做着几个人的工作,那不是受器重了,而是城主手下已经没有可用的人。 原本驻守斯摩棱斯克的一万军队,其中的八千人被抽调到了乌克兰随同卡齐米日国王统辖的王军进攻扎波罗热的哥萨克,连着那些军官们也被调走了。后来虽然为了防范沙皇俄国,又从皇冠领地调来一千多人的军队,可其中大部分是刚应征入伍的民团,纪律懒散,战斗力底下。 作为城防另外一只重要力量的哥萨克,费奥多城主除了塔塔尔楚克等寥寥几个上层人物,对其他的哥萨克根本不敢信任。 没办法,所有重要的工作只得交给了雇佣兵们。 这也是这个国家的悲哀。在国家最需要用人的时候,最可靠的竟然是一群拿钱办事的异国雇佣兵们。 这些话,阿拉贡当然不会对彻辰说。即使说了,彻辰也不一定明白的了。 居所离宴客厅很近,穿过庭院就是了。众人没走多久,便来到了庭院的铁栅栏前。 这时,看守的卫兵们正和一群穿黑色长袍、戴黑色礼貌的长胡子犹太人在争执这什么。见阿拉贡过来,其中一个卫兵赶忙用手中的长戟吓唬着这些个长胡子退到一边去。 “费茹,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拉贡问道。 “没什么,中尉。这些个犹太人也想进去参加宴会,还说自己受到了城主的请帖。可我让他们拿出请帖的时候,他们又拿不出来。都是一群骗子。”费茹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快把他们赶走,不然待会人多起来不好看。”听费茹这么说,阿拉贡也没多问随便吩咐了几句便进了铁栅栏。 临了彻辰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些犹太人已经被卫兵打翻在了地上。 当彻辰等人进入宴会厅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挤满了人。宴会厅里豪华的布置充分显示了费奥多对女儿生日的重视。 在这间拥有十六面大窗户的宴会厅内,每面窗户上都挂着银色的窗帘,在窗户旁边的墙上,则挂满了猩红色的天鹅绒布幔,布幔的四周同样镶了银边。宴客厅内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肉食和水果,每张餐桌都有三支插有十二根白色蜡烛的烛台。在宴会厅的中心,一群小丑打扮的演员在卖力地表演着节目。 作为费奥多临时起意邀请的客人,彻辰他们当然没有分到好的位置。阿拉贡将他们带到了宴会厅角落上的一张餐桌旁坐下。幸好,这位西班牙的同胞也坐了下来,并为大家介绍起今天来的每个人物。 “看呐,那边那位穿银色衣服的是安祖莫夫伯爵,他是城主大人的好友也是海伦娜小姐的教父。安祖莫夫的祖上很有声望,他爷爷曾经担任过国王的持剑官。” “还有那位,穿着法袍的老人。他是斯摩棱斯克的主教基谢尔。据说,连我们城主也接受过他的受洗。” 就这样,阿拉贡一个一个指过来,将斯摩棱斯克方方面面的重要人物介绍给彻辰和皮德罗他们听。 “那,那两个人呢?阿拉贡大哥。”彻辰指了指他们对角角落上的一老一少两个人问道。之所以关注到,实在是因为那两个人发型和宴会厅的其他人太不一样了——只有这对老少,在头顶上只留了一绺子的头发。 “哦,他们是在册哥萨克团队的队长塔塔尔楚克和他的义子奥列格。塔塔尔楚克老团长是军队里的老人,一直对共和国忠心耿耿。他那义子也是个好军人,大家都把他和包洪相提并论。”阿拉贡顺着彻辰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俩人来。 这时,那个叫奥列格的哥萨克和他义父不知说了句什么,转了走了开去。 就在这同时,喧天的号声和雷鸣般的鼓声宣告了宴会的开始。费奥多·奥布霍维奇城主穿着饰有家族徽记的盛装走到台上,他红光满面地举起酒杯,大声说着什么。 由于外面实在太吵,费奥多的讲话彻辰什么都没听清,不过想来也知道,应该是些寻常的祝词吧。 可接下来费奥多的自残一样的举动,可就令彻辰大感不可思议了。只见费奥多说完话,将一大杯的红酒满满地喝下,然后将酒杯砸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酒杯应声碎去。 “这是波兰人的习俗。你们以后见得多了就习惯了。”阿拉贡若无其事地说道。刚来波兰的时候,他也对波兰贵族这一无异于自残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可现在他已习以为常了。 父亲讲完话,这场宴会的主角就该登场了。那位海伦娜小姐从宴会厅的侧门款款走了进来。这位贵族小姐身穿一身彻辰出来没有见过的银色缎面礼服,礼服上绣满了闪闪发光的玫瑰。礼服的裙摆很大,这么一来就显得腰部细的惊人。而这礼服的上半身是短袖的,非常的紧绷。为了保暖,在她的肩头还披了一条金线蕾丝的斗篷。 在海伦娜的身上,手镯、耳坠、胸针、戒指,一应珠宝首饰俱全。而这些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