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德罗原本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可当他看见自己的侄子骑着马进入自己的视野。他就像只护雏的老母鸡般扑了过去。 “我亲爱的侄子,让叔叔好好看看你。”皮德罗先是给了彻辰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捂着彻辰的小脸蛋儿,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叔叔,我身上臭。而且,我快透不过气了。”可对于皮德罗叔叔的宠爱,彻辰却有些难以招架。他还没从刚刚那个熊抱中喘过气来,自己的叔叔又捂又掐自己的脸蛋。 可皮德罗却不管彻辰怎么说,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叔叔对侄子平安归来的喜悦。 “皮德罗,这位就是你那被强盗掳走的侄子吧。” 终于,救星出现了。佛朗哥见皮德罗如此作态,心里对彻辰的身份也明白了三分。 “是的,这就是我的侄子。阿勒瓦尔·彻辰。”皮德罗对佛朗哥说道。 “你好,小朋友。我是你叔叔过去的战友。你是怎么从强盗手里逃出来的?”佛朗哥自我介绍了番,然后询问起彻辰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是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显然,皮德罗也很关心这件事儿。 “其实我是,”彻辰刚开了句口,便突然停了下来。他觉得比起讲故事,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亲爱的叔叔,我能先去洗个澡吗?” “彻辰,我能进来吗?”浴室外面,尤里抱着一大桶水喊道。 “等会,我先穿上衣服。”浴室内,彻辰说道。 不一会,彻辰打开了门。让尤里把水提了进来。 此时的彻辰,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衣,下面是条黑色的宽底裤,他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 “反正等会都要洗澡了,你干嘛先穿上衣服?”尤里边把水倒入浴桶,边问彻辰道。 他对彻辰的这种行为很是不解。在村子里,要是有谁这么做了,肯定会被当做傻子。 “没,在西班牙一个人赤身裸体面对朋友是很不礼貌的。而且骑士礼节也是这么教育我的。”彻辰对尤里解释道。 “奇怪的习俗。”尤里咕噜了一句。 “尤里,我叔叔他们在外面干什么?”彻辰问尤里道。在屋内的时候,他听到外面不时传来嘈杂声和咒骂声。 “你叔叔和他朋友喝酒去了。就是那个军官。”尤里说道。 “哦,他叫佛朗哥。据说是个团长。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的军人。”彻辰回忆了下,说道。她对佛朗哥的印象不深,只记住了他那张板着的脸。 “愿他和他的那些手下都得瘟疫。”没想到,尤里对佛朗哥的看法不是一般的大,彻辰话音刚落便诅咒起佛朗哥来。 “怎么了?尤里。”彻辰大为奇怪。 “那些人在抢我们的粮食。” 原来,佛朗哥和他的手下一进扎莫什耶便宣布了费奥多的命令,要求征收村子里所有的粮食。米哈伊尔村长再三解释今年已经交过租子了,并且拿出了收租人签字的文书。可这些人还是挨家挨户地闯入了村民的房间,强行搜查不放过一个角落。像皮德罗和阿拉贡那样的冲突,在村子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皮德罗那么幸运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战争吗?” “那是。伟大的哥萨克就要打过来了。这些个贵族老爷们的狗腿子当然怕的要死。他们当然要最后疯狂一把。”尤里趴在浴桶的边缘,咬牙切齿地说道。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口中的“狗腿子”与彻辰的叔叔可是朋友。他赶忙闭上了嘴。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彻辰见尤里那副模样,怎么会不清楚他的心思。 “那就好。彻辰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啊” “那粮食都被他们拿走了。你们够吃吗?”彻辰想起了最为紧要的问题,向尤里问道。 听彻辰问起这个,尤里先是机警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又跑到门口瞅了瞅。最后回到彻辰的身边,像似下了莫大地决心死地说道:“彻辰,我的兄弟。这个秘密我和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我发誓。” “以上帝的名义。” “以上帝的名义。” 于是,尤里附耳告诉了彻辰扎莫什耶村的秘密。 原来早在费奥多爷爷的爷爷做领主那会,扎莫什耶村的村民就秘密在树林子里和山沟里开垦了许多的田地。当然,这些个田地都没有向领主报备的。否则依照共和国的法律,每份田地都要缴纳不小的一笔地租。所以这么多年来,那位斯摩棱斯克城主得到的,和他爷爷的爷爷那会得到的租子没有任何的增加。也靠着这些手段,扎莫什耶村的村民才能在荒年养活自己。 “可那么多年下来,就没人发现吗?而且这次佛朗哥叔叔搜的那么彻底,你们不就露馅了。”听完尤里的讲述,彻辰大感震惊。 “我们才不会把粮食都藏在村子里呢。”尤里对彻辰的疑问有些嗤之以鼻,像是在说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呵呵。”对于尤里的鄙视,彻辰只能以微笑应付了。 “哦,聊了这么久。你快洗澡吧,不然水都要凉了。”尤里提醒彻辰道。 “嗯,好的。” “那我先出去了。我还要帮妈妈烧火做饭呢。” “好的,尤里。” 彻辰走进了浴桶,浴桶内的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他舒舒服服地躺了半躺了下去。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跌宕起伏,比起自己十四年来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来的精彩。这一刻,他决定要把这些都记到日记里面,等有机会了寄回西班牙去,给爸爸妈妈看。告诉他们自己过得有多么的精彩。 还有那位叫做鲍庚的骑士。一想到他,彻辰竟有些意乱情迷起来。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