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达明还是同阚卉妍一起出门,坐车到了宏利县公安局。
两人向值班警察说明了情况,得到的答复却是韩虎作为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收押,要见的话必须带律师,并得到许可。
阚卉妍和祝达明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联系律师,宏利不是柳京,人生地不熟,就算想托关系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天色已晚,现在找律师也来不及,更何况宏利这样的小地方,好的刑诉律师并不好找。
两人只好先找了家小饭店,坐下来吃点东西。
“早知道应该在坤平停留一下,联系好律师再过来,这么匆匆忙忙的。或者在柳京就把律师请好带过来。当时韩虎在电话里就是这么讲的!”祝达明抱怨道。
在柳京祝达明认识一些法律界的朋友,韩虎打电话给自己,就是希望能找个好的刑诉律师,过来应付这边的官司。
结果阚卉妍着急上火要过来,什么都没有准备,两人甚至不知道韩虎是作为杀人嫌疑犯被扣押了,以为只是接受调查。
两人都没有打官司的经验,匆匆忙忙过来,连人的面都见不上,更别说帮他保释了。
“好了好了,人来了,有钱在,就有办法。再说了,律师还不好找吗?明天上午联系一个刑诉律师,下午就能见到韩虎了。”阚卉妍回道。
“这…怎么能随便找个律师?韩虎惹的是杀人案,不是普通的案子,你看宏利这地方,能有像样的刑诉律师么?”祝达明声调高了起来。
“你放心吧,什么律师不过是走个过场,你以为和美国、香港那样,要在法庭上做辩论举证啊。公安局能查出证据是他杀就是他杀的,没查出来就是没杀,你觉得韩虎能杀人?”
阚卉妍的话也有道理,国内是大陆法体系,重物证不重口供和辩论,况且祝达明想不到韩虎有什么理由杀人。
祝达明道:“他是没理由杀人,可是…可是冤案也是有的啊,警察肯定是有了一定证据才会逮捕他的,而且是对他不利的证据。”
阚卉妍道:“放心吧,要是别的案子警察还能办错案,这件案子是不会的,要是办错了…哼。”
阚卉妍的眼神中又放出了莫名的神采,让祝达明感觉很奇怪,好像她盼着警察办冤假错案一般。
“律师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朋友在这边,到时候会找到人的。”阚卉妍看了会儿手机,似乎想到了什么,放缓语气安慰了祝达明几句。
祝达明想,阚卉妍在宏利这边什么时候有朋友了?不过她的“朋友”的确是多,多一个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叹了口气,只能等明天了。
……………………
曹金珏和迟亮抵达宏利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汽车比预定时间晚到了一个小时。
十个小时的汽车旅途,把迟亮和曹金珏的身子骨都要坐散架了。
老曹下了车以后仰着头直看天空,迟亮问道:“曹队,你还有心思看星星呢?咱们直接去局里吧?”
曹金珏道:“我看个屁的星星,老子颈椎病都要犯了,头晕!”
从汽车站出来,曹金珏和迟亮看到一辆警车停在路边,来之前王静说了,宏利公安局这边会有人接待,还给两人开了一封介绍信。
老曹走到警车前敲了敲窗户,窗户打开,一个中年警官揉了揉眼睛,刚睡醒的样子。
“这位同志,我们俩是柳京公安局来的,您…”
中年警官立刻坐正,用浓烈的滇南口音回道:“四四四,我四来接你们咯,桑车子桑车子。”
曹金珏和迟亮上了车,掏出介绍信要给这位警官看,这警官摆了摆手,道:“用不得用不得,拉个敢冒充警察瞎坐车?我等你们等了一下午,累死老子咯。”
曹金珏收起了介绍信,两人抵达宏利公安局的时候,已经八点半,早过了下班时间,局里依旧灯火通明。
宏利县地处滇缅边境,是缅北毒贩进入中国最捷径的道路,所以这里的公安、边防缉毒任务相当繁重,通宵办案加班再正常不过。
公安局占地不大,一个二百多平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棕榈树。
主体建筑是一栋三层的楼房,造型普通,但门头很别致,用金黄色的木料装饰了东南亚式的荷叶边,很有西南风情。
两人上了三楼,照例到政治处递交介绍信,政治处的领导竟然没走,他专程加班等两人到达。
这位领导收过介绍信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带着两人到了二楼会议室,里面正在开会。
政治处的领导敲了敲门,道:“郝队长,柳京那边来人了,把钥匙拿过来吧。”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走了出来,他戴着眼镜,窄脸,有些秃顶。
他自我介绍了一番,他叫郝元朗,是宏利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终于来了啊,走,开箱子去。”郝元朗道。
曹金珏和迟亮面面相觑,不知道宏利公安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