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听到院子里隐有琴音,低沉委婉,却藏着说不尽的忧伤。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亅丶哾閲讀網メ.ka. 他的眼神有些黯然。 接着听到了霁初的歌声:“谁翻乐府凄凉曲?夜也萧萧,月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 夜空轻叹了一声,缓缓推开大门。 庭院中,霁初抱着一柄焦尾琴,沐浴在夜色下。 她还是那件素白的衣裳,与万俟凝那般雍容华贵一比较,确实是太素了。她的脸色被月光映得苍白,顺滑的发丝因为微微低垂的头而倾泻到胸前,像是两道黑色的飞瀑。 她微启的樱唇流泻出婉转的歌词,在凄寂的夜中,倍感孤单。 大头首先看到了夜空,想要说话,被夜空制止了,他识趣地悄然而退。 夜空慢慢地走到了霁初的跟前,霁初的余光瞥见了他的鞋,她先是一怔,停了手指上的琴音。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头来,优雅地对夜空微笑:“你回来了,和三姐聊得好吗?”她的笑容灿烂惹人心醉,是平日里没有出现过的状态。 夜空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凝视着她。 她瞧着他什么都读不出来的眼睛,嘴角始终挂着笑容。 她放下琴,缓缓站起身子时带起的风满是酒气。她站了一会,又坐了下来,因为她感觉自己很晕,如果就这么迈开步子,很可能会摔倒。 不知不觉喝了这么多,她想,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丢脸了。于是她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夜空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说道:“我送你回房休息好吗?” 霁初嫣然而笑,对他摇了摇头,她笑得不但秀美,而且很凄凉:“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三姐早就定了婚约,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早知道,我干嘛叫你住进这冷宫里头,让你受委屈……” 夜空的心一阵绞痛,痛得他忍不住蹙眉。好在她已经别过脸去,没再盯着他的眼睛猜他的心意了,否则一定会被她看到他的狼狈。 他顷刻便整理好了思绪,又恢复了平静淡然,握住她的手:“公主你饿了没有?我给你煮一碗百合粥好不好?” 霁初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搭在他的手背上,笑意暖暖地摇了摇头:“不要,夜空,这些会让我依赖的事情,早一点停止为好,你终有一天要搬去驸马府。” 她的笑容那么美,那么甜,却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他说:“那么我送你回去睡吧。” 霁初搭在他手背上的手在禁不住的颤抖,她轻轻移开,又说:“你们有定好日子吗?” 夜空被她追问得很无奈,说:“没有。” 霁初欲言又止,想了想,说:“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该送什么贺礼给你呢?可我现在花的钱都是你的,我总不能拿你的钱给你买礼物……” 夜空说:“不用。” 霁初说:“我送你一首诗吧,虽然我不太会作诗……或者唱首歌给你听——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夜空打断了她的话,说:“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因为开心。” 她低着头笑,夜空捧着她的脸,想把她的头抬起来,却怎么都搬不动,只好任她低着头。 “有什么好开心的。” “你被赦免了,这难道不该开心吗?你差点就没命了啊!你知不知道,在法场的时候,我有多着急。不过好在三姐出现得及时……” 她想说自己已经拔刀想冲过去救他了,但觉得这样说太无力就没有出口。 夜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望了望天。 接着,他低头看到她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双肩在微微颤抖。他想把她抱住,但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没有抱过去。 她用两个手掌捂着脸,轻轻揉搓,虚张声势地说大概真的是醉了。 她确实醉了,醉得睁不开眼睛,醉得瘫倒在地,双手还不忘捂着自己的脸,从她指缝里不停地流淌出她的自言自语:“我终究还是没有本事,没有本事救你。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却从没为你做过什么。我对不起你,夜空……我祝福你们,夜空……是真的,真心的……” 隔了一会,她又呢喃:“人说名字可以窥探人的性格和内心。可是夜空,你连名字都透着空茫,隐隐拒人于千里。但实在想不到,你也会去爱一个女人,三姐好幸福,好羡慕她……” 夜凉如水,清风吹干她的眼泪,她阖着眼睛,口里呢喃着什么已经再也听不清楚了。 梦里,有人将她捂着脸的手拉开,她紧抿的唇上,被轻轻落下一个吻。 柔软温暖,是梦。 落在她的唇上的,可能是夜风。 夜风将她吹得迷醉,夜风让她什么都不记清了。 午夜时分。 霁初腾地睁开眼睛,接着深深拧眉。 身体在叫嚣,要血。 浑身上下因为干涸之感而仿佛在被骄阳暴晒,好难受。她支撑着身子下床,夜里的酒还没有完全醒,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茶几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却完全没有解渴的感觉。她想起木槿的话,自己的身体因为魔化而改变,血是她的必需品。而自从吃了木槿的血以后,对血的渴望就越发的强烈,甚至—— 她的瞳仁逐渐变得腥红,这种渴望慢慢覆盖了她的理智。 她的手紧紧捏着桌沿,如果就这么出去找人吸血,那就真的如魔界所愿了。那一日木槿给她吃血,也许为的就是让她变成这样。让她变成嗜血的女魔头,再也无法再人间立足,那么除了魔界,她就再也没有地方好去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再一睁开时,瞳仁变得更红。她似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住似的,飞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