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 霁初石头落地般地舒展着眉头,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笑了笑,小声说道:“别害怕,我也没事。” 夜空说:“我并没有害怕,我只是在记今天这几个人的面孔。” 霁初赖在他的怀里,轻轻说道:“打算要给我报仇吗?” 夜空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没有开口。 悟雷见霁初像是伤重得奄奄一息,心里还纳闷,自己并未用尽全力打这一掌,她怎么又突然弱到这般地步了? 正在悟雷踟蹰之间,门口有人高喊:“大将军到!” 悟雷猛地回头,看到辰爵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他身后是杜淳、炽千云和洛子衿。 在宫里任职多年,察言观色已经成为他的本能,而辰爵这样的面色,他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 本想赶紧跪下认错,却听身后夜空说道:“大将军,七公主被悟总管打成重伤,现已昏迷。” 悟雷只觉五雷轰顶。 悟雷连忙跪下说道:“大将军,微臣并没有故意打七公主。” 辰爵低头看着他,没出声,也没动。这比打他一顿还要让他难受,他只觉得有一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不自禁地吞着口水。冬月的天气,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 辰爵抬眼看着霁初被夜空横抱着,她黛眉轻蹙,双眼紧闭,口角还挂着血痕,一副痛苦的模样。 他低下头,对悟雷沉声道:“皇上让你来接七公主,没有让你打她。” 悟雷见辰爵似是并不想听他解释,便知多说无益,慌忙说道:“臣知罪。” 辰爵绕过跪在地上的悟雷,走到外廊,看了看夜空怀中的霁初,眼神平平淡淡,像一碗凉水。 夜空对辰爵道:“大将军可是要接公主回去?” 辰爵淡淡地说道:“你已经抱在怀里了,就继续抱着吧。” 说完,他转身朝门外走去,吩咐周围的侍卫:“伺候七公主和她的一干随从上马车。” 走到还跪在地上的悟雷身边,口吻平淡地说:“违抗皇命,以下犯上,就杖刑一百吧。” 悟雷垂首抱拳,如获大赦般地说道:“谢,谢大将军。” 马车缓慢平稳地前行,霁初蜷缩在夜空的怀中,双眼紧闭,夜空像是抱婴儿般地抱着她,低头默默地望着她的脸。 玲珑抱着个檀木盒子坐在他们对面,一脸担忧地看着霁初。 车里静默了许久,玲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她不会有事吧?” 夜空没有抬头,低声道:“会不会有事,要看她的意愿了。” 玲珑大为不解,又忙问:“这是什么意思?” 夜空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摸霁初的发髻,说:“她想醒自然就醒了。” 玲珑睁大眼睛:“啊?” “还有就是,我饿了也会醒。”夜空怀里的霁初睁眼一笑,夜空的俊脸塞满她的视线,她笑得更开心了。 玲珑娇怒道:“公主,你装昏骗我,吓得我刚刚一直在哆嗦。” 霁初虽然醒了,但却没有从夜空怀里出来的打算,就像是现在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进去一样。 她说:“我不是骗你,是在骗悟雷。不被他打伤,他还是会想办法来杀夜空,他带了那么多人,我当得了两个,也挡不住十个。对宫里的官兵,我总不能对他们放杀招,所以我受伤是让他住手的最好办法。咿,玲珑你抱着那个盒子里面是不是吃的?” 玲珑吃惊得张大了嘴,不是因为霁初耍心思骗悟雷,而是她怎么知道她抱着的盒子里是吃的…… 她结结巴巴地问:“公主,你,你怎么知道?刚刚大将军让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细软,我脑子全是公主还没吃早饭,到了宫里也不可能会让你先吃饭再面圣的,所以就只拿了……” “不愧是我的人,聪明!”霁初像小鲤鱼一样从夜空的怀里蹦出来,拿着那个盒子,说道,“夜空煮的粥。” 玲珑惊得眼睛睁得更圆了:“公主,怎么这你也知道?” 霁初轻描淡写地说道:“车里飘满了粥的香气,我怎么会不知道?” “啊?”玲珑下意识地环顾着车厢,哪有粥香啊?她又把视线送到夜空脸上,夜空也不说话,只是笑。 霁初一口一口地吃着天底下最合她口味的食物,觉得幸福感倍增,一会到皇宫将会经历什么,她也完全不想去犯愁了。 吃完最后一口,她合上盒子盖,抿了抿嘴,对夜空道:“刚刚没吓着你吧?” 夜空笑着摇头:“没有。” 霁初说道:“虽然我本事不算最高,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在你在。” 夜空的视线凝注在霁初的脸上,脑中闪过一个声音—— “没有我的庇护,你能活多久?……从此,你与我再无瓜葛,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独自欢喜吧!” 这个声音无比熟悉,熟悉到仿佛是一个梦魇时时搅扰着他。 他的心很痛很痛,痛到碎裂。但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表达,他就这么盯着霁初正在认真等待他回应的脸,尽可能地不表现出任何情感。 霁初出两根手指,在他的眉心揉搓,轻声说:“你为什么要皱眉呢?不相信我吗?” 他皱眉了?他居然并没有察觉,他以为自己面上已经很平静了,为什么还会皱眉? 他摇摇头,说:“我才是随从,所以,你该被我保护。” 霁初听后,咯咯笑了,说:“笨蛋,你给我煮粥就好啦!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有危险要先躲到我身后,懂了没?” 玲珑说:“公主,你忘了我的存在吗?” 霁初含笑将视线投向玲珑,说道:“当然不是了,你和夜空是一样的啊!” 玲珑咧了咧嘴,小声嘀咕:“我一点都不认为是一样……你为什么偏说是一样?” 她为什么偏说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