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逆卷修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冰墙里动,他将脸贴在冰面上,发现自霁初的胸口,有一团黑色的物体正在伸展,可冰层太厚又看不清是什么。 正在他仔细辨别的时候,天空又一声炸雷之响。 一个身穿黑色战袍的天神虚影由虚幻变得清晰。 逆卷修仰望着这黑色的天神,心中豁然一亮:“须伦,大人……” 须伦的脸上散发着淡漠的凛然之气,他将手腕一番,一团黑色火焰徐徐注入冰墙,“砰”地一声从冰层内部炸开。 逆卷修这才发现,在霁初胸中展开的,赫然是一朵黑莲。 “哈哈哈哈哈!”逆卷修仰天狂笑,那是比千人斩还要畅快的感觉。 那朵黑莲让他瞬间就明白了,是他的手掌隔着冰层碰触了霁初所产生的效果。 霁初体内的魔咒力原本是属于他的,于是有一股不想因她湮灭而被消弭的魔咒力与逆卷修的意念相呼应,在她体内生出了一朵可以召唤天魔神火的黑莲。 天魔神火逆卷修不是不能召唤,但由他召唤出来的,无法达到神冰内部。唯有霁初体内呼唤的天魔神火才可以消弭用来自毁的大天神火,这也是刚刚逆卷修束手无策的原因。 冰被骤然击碎,霁初满身狼藉地躺在云端,逆卷修上前一步,将她抱起:“小初,你没死吧?” 霁初在他怀里乱扭,他无奈只好放掉她,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为什么?因为蓝宇尊?” 霁初芙蓉一般的面容,因刚刚的灼烧而泛红,而她的神情却一点都没有因为那抹红晕而变得柔和,她冷冷地对逆卷修说道:“我的确有了心上人,但他不是蓝宇尊。” 逆卷修微微一愣,问道:“那是谁?辰爵?” 霁初道:“他叫夜空。” 逆卷修一皱眉:“夜空?是谁?” “就是那个叫我小初的人。” “哦?”逆卷修的眼眸流转,翻滚出异样的色彩,“他是什么妖?” 霁初的脸上再次露出习以为常的冷淡表情:“我告诉你,他不是妖,他是人。他甚至不懂得术法。但他是我见过的,最俊美,最聪明,最温柔,最强大的男人。他通晓天下之事,什么难题都不会令他皱一下眉。和你们这些蠢货比起来,他就算一分术法都不用,赢你们也绰绰有余,他就是一个天神。”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竟充满了幸福的神采,这是逆卷修从未见过的光芒。 她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又缓缓说道:“这个世间什么都不会让他真正的在意,他不会把任何事放在心上,但他却无比的在意我。会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指明方向。他会教我如何使用术法。他会在寒冬的门外等我整整一夜。他会给我置备别致的庭院让我感到家的温暖。他宠我,爱我,他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他……” “你说的太多了。”逆卷修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神色往常,表情看似平静,可周边的景物逐渐变黑却昭示着他滔天的怒火。 正如木槿所说,霁初不会讨好男人,惹怒男人却非常拿手。 她笑了,笑得妖艳,然后,一字一顿地对逆卷修说道:“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逆卷修突然扬起唇笑了,但眼中却毫无笑意。 他用手掌一把揽住了霁初的后脖颈,将她带到自己的胸前,痛感随之蔓延至霁初的全身。 逆卷修低头俯视着她,表情阴鸷可怖:“是么?那我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自他们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厉喝:“放手!”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足以撼动天地的威慑。 逆卷修没有抬头,因为他知道来者是谁。 他心想,怪不得木槿早早就跑掉了,看来走神有时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能发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他收回心绪,对霁初耳语道:“你的护花将军来了,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交给他?” 霁初沉默。 逆卷修又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小初你记住我现在说的话:也许跟我走是你最好的出路,否则,下一次圣战就在眼前。” 依旧沉默的霁初,面色却禁不住动容。 辰爵没有听到逆卷修在霁初耳边说了什么,但他抓着霁初的这个动作,就足以让他对他迸射出滔天杀意,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发出必杀招过去。 逆卷修邪笑着将身子掠起,跳出数丈,飞旋在云间,对辰爵道:“人间的大将军,你要的人在这,但却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如果你不想要,可以告诉我,我随时准备接手。” 最后那半句话还飘在空中,他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宛如逃跑般地,眨眼就不见了。 辰爵伫立在原地没有动,但自他身后掠出一抹紫色的身影,梵幽还是那一袭紫色纱衣如彩云般飞起,追了出去。 辰爵呆望了一下,心中暗自不解,为什么魔界的人从一尾到五尾见到他都会掉头就跑。 但这也是一瞬间的想法,当望见了满目绝望枯站在那里的霁初,已无暇顾及别的。 他与她对视,她的眼却不含半分温柔。 他走过去,道:“不知我给你的夜空提鞋配不配。” “辰爵。”霁初轻轻念了一声他的名字,声线却毫无起伏毫无情感。 他今日穿着纯黑色的紧身袍子,衣领和袖口是一寸长的银边,绣着祥云暗纹。他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漠然,但今日却稍掠着一抹忧伤。他的凤目依旧狭长俊美,他唇边的淡痣依旧充满魅力。 他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她却不一样了。 一时间,她的心翻涌着她不愿想起的事。 倘若他没有把夜空拒之门外,倘若他没有在皇宫逼她和夜空走投无路,倘若他没有捉走夜空,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也许还是那个稍有些冷淡,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