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卷修虽然提到了“新娘”,但口气完全像是在说一件物品,包括他拎着霁初的动作,也像是在拿着一样老早就属于他的东西。 而木槿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修大人你是把她从床上拽起来的吗?她连鞋子都没穿!” 接着,木槿做了一件更加犯规的事。 他一扇翅膀,“嗖”地飞到霁初的身边,低头仔细看了看她嘴角流血双目紧闭的容颜。 见到人类所表现的厌恶神色消失不见,现在的木槿如此小心翼翼,好似在观摩易碎的古瓷。 接着,他又将她的一只玉足捧起。他看见自己手心里的五根脚趾,指甲透出粉红色,光滟滟之外有一种羞意。 他将它置于自己的嘴边,轻轻将她足底流出来的血舔干净,说道:“好甜。” 逆卷修拎着霁初的衣服,把她整个人掩在身后,对木槿道:“喂你,够了啊,不要以为我不会生气。” 木槿直起身子,连连叹气摇头,说道:“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美。” 逆卷修道:“是因为你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她吧?木槿你瞧不起人类也要有个限度,她可不是普通的人类。” 说着,他飞落在一处草坪上,将霁初放下,对木槿说:“她刚刚变魔没几个时辰,你去给她找点血。” 魔界数以亿计的天魔里,只有逆卷修一人嗜血。 他是天魔神手造的第一个魔。 当初,天魔神将他造出来时,给了他所有攻击的力量,嗜血既是攻击,也是将敌人的力量转化为自己力量的方式。 然而,当须伦将逆卷修第一次放出魔界时,他就发誓再也不造血魔。 因为那时的逆卷修太残忍了,他简直仅凭一人之力,就可以扫灭世间。于是,须伦又将他的力量稍微抑制,让他变得有些人性,懂得七情六欲,只不过,嗜血已经是不可逆的了。 当木槿听到逆卷修让他去为霁初找血,心中不免有些犯怵,他有点害怕这个丫头得到了逆卷修赋予的力量之后,会丧失本性,变成杀人工具,就不好玩了。 于是,他说道:“第一口血怎么可以随便吃?倘若她吃惯了凡间的血,以后专找一些阿猫阿狗的血来吃,岂不是玷污了我们魔界的圣洁?” 说着,他拿起血剑,在自己手掌上划出一道口,鲜血从口子里汩汩流出,他垂首顺着霁初的嘴角喂了进去。 逆卷修瞧着木槿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父亲在喂自己的孩子,呵呵笑道:“都说明王是魔界四王中最温柔的一个,我现在看你不是温柔,简直是温柔泛滥。” “修大人你也不必这样夸奖我。” “你从哪看出我在夸奖你?”逆卷修似怒非怒地笑道,“我还不是吃凡间的血几万年,岂不是早就玷污了魔界的圣洁?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木槿道:“什么都瞒不过修大人。” 逆卷修道:“你放心,我早已对杀生厌倦,所以她也不会多么喜欢杀人的。” 木槿听这话,却表现得一脸不屑,道:“修大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只要一出手,就没了深浅吗?玄狐峰好好的一族,一千多人让你一晚上灭了个干净,这也叫厌倦杀生。” 逆卷修“哎”了一声,道:“其实我并不想杀他们,我没有想到他们的心这么齐,杀一个白星然,全族都出来抵抗。白星然自毁,他们又遵照他的命令去保护这丫头。你知道,造魔容易,可把人改成魔可不那么容易的,需要时间和全部的精力在上面。我又不能随便找个地方,把她弄昏。把人变魔,从古至今都未曾有过,为了不改变她的心绪和性格,必须要让她在毫无负面情绪的情况下安睡,想来想去,便把她引到了青丘。” 木槿替霁初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逆卷修刚刚打她的掌印还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有一种楚楚的幽怜之意。 须臾,木槿缓缓说道:“可这白家和蓝宇尊渊源颇深,这样灭掉他们,恐怕以后会有麻烦。” “我知道,他们家真正厉害的是老大白星天和老二白星远,又在上古时期就交下了九尾狐妖王,只不过这些年,这两位一直不在世间露面。罢了,既然已经这样,我也不怕他们来找我寻仇。”逆卷修接着道:“主要是我早就知小真的法子不行,蓝宇尊既然决定把御狐令给小初,就不可能不做一点防备,毕竟小初还没有强大到能完全保护自己。” 木槿道:“所以修大人就故意在顶峰等她挟持你,然后找机会将魔咒力注入她体内,让魔咒力侵袭御狐令,直接让它失效。”说完,他话锋一转,叹气道,“但,但你也用不着把她弄得这么美吧,就连我这个一向寡欲的人,见了都受不了。” 逆卷修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一不小心就这样了。但既然是我的女人,不美一点,怎么让其他女人死心啊?” 木槿道:“其他女人是死心了,其他男人的心倒是会活起来不少。” 逆卷修道:“我看谁敢?” 木槿道:“我。” 说完,木槿附身轻轻地将霁初抱起来,像是一个不愿意将自己的娃娃撒手的孩子,对逆卷修道:“修大人,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吧?就让给我吧。” 逆卷修的微笑渐渐冻结,盯着木槿表情严肃的脸,面色起了变化,他从未出现过如此奇怪的表情。 两个魔界绝顶的大魔,站在人间青丘山脚的林荫下,一个负手而立,一个横抱着个昏迷的女子,两人的面容均有不同韵味的傲意,目中神色却都蕴藏幽深的棱角,他们就这么互相对视。 阳光透过枝叶打在他们的面上,形成斑驳的花纹,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时间,青丘仙境一般的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