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卷修何时被人这样叫过? 他是魔界最大的魔尊,天魔神困顿之后,十万年来,他掌管着整个魔界。人间万灵无不对魔界谈之色变,而他正是这令人间闻风丧胆的最高统治者。 他早已被供奉、被恐惧、被屈服、被膜拜惯了。 现在,竟然被这个小姑娘比喻成垃圾一样的东西,他当真是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霁初瞟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不是吗?你除了制造垃圾,毫无用处。” “哦?”逆卷修开怀地笑了,“你是说我造出来的天魔都是垃圾?” 霁初道:“你们把死去的人间生灵变成垃圾。” “哦!”逆卷修仿佛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但人间的那些脏东西可都是自愿变成那样的哦!” “没有你们的诱惑,谁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你错了小姑娘。”逆卷修似笑非笑地说道,“就像太阳不是为了照耀人间而出现的一样,坏了的灵魂也不会因为没有魔界而变好。一切都是自因自果,与他人无关啊!” 霁初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逆卷修说的对。 逆卷修望着她远眺的侧脸,突然阴测测地笑了,他仿佛是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越笑越开心,看样子简直是开心得睡不着了。 霁初当然是没有瞧见他那阴险邪恶的笑颜,她抬头看了看天光,他们飞在很高的上空,日光直接打在他们身上。 她又回头看了看逆卷修,他马上换了一副表情,显得面色更为苍白,细密的汗珠布满他的额头,神情恍惚并且有点睁不开眼睛。 总不能就这么让他晒死。 霁初拍了拍凤鸟的脊背,说道:“饿了,下去找点吃的。” 凤鸟长鸣一声向下降落,在一个不太高的山坡上停下来。 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荒山野岭,想找点正经八本的吃食恐怕很难。但霁初停下来的原因仅仅是想给逆卷修避避光,至于事物倒也没有太大的所谓。于是,她环顾四周,想找个类似山洞的地方安顿下来。 突然,有一阵慢斯斯又非常持久的风从他们面前拂过,不知从哪带来一片白雾。风不停,雾就渐浓,不一会的功夫,他们的眼前便布满了类似云海一般的光景。 这里并不是什么高峰,这种云海太奇怪了。 她怕这是逆卷修耍的花样,便下意识地扯着他身上的绳索,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刀柄。 凤鸟早已缩小了身躯钻进霁初的袖口,一时间霁初没了主意。她只能偷偷地观察逆卷修的神色,但感觉他仿佛也对此完全不了解情况,时下正锁着眉头张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如丝絮一般的细风终于停了,云海又开始消散。 稀薄的白雾让眼前又有了真实清晰的景色,然而,当他们再一次从山坡向下眺望的时候,两人同时一惊。 完全的,不一样了…… 山坡下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山坳,白靡靡的雾气在四周弥散,在这雾气簇拥之下,山坳里是一派宛如仙境的光景。 山坳中,阡陌纵横,就像是棋盘,一眼望不到边的屋舍小楼错落有致。目之所及,碧瓦红墙在朝阳之下反射着炫目的彩色光芒。那光芒打在白色云雾之上,将其染得一片迷蒙。 屋舍之间的葱荣翠绿交织在彩色的云霞中,风格迥异的园林恰到好处地分布在屋舍边,小桥流水,落英缤纷,是更为深刻的颜色。 静谧的屋舍,被一池碧湖分成两个部分。那湖水波光粼粼,清澈无瑕,碧波在清风中荡漾,晕出条条波纹,细碎的浪花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出闪烁绚烂的波光…… 再向远处眺望,只见一座入云直耸的高峰,犹如长剑一般笔直地矗立在云间。它隐在远处,呈现青灰的颜色。 阳光扫在上面,两个似是自然形成的大字刻于峰体之间,字形大到占据了整个峰体。 霁初仔细一看,那两个字赫然是“青丘”。 她的心为之一振。这个世界也有青丘! 如果这个青丘,是她所认知的青丘的话,那么这里不就是蓝宇尊的本家? 她倏然回头,见到逆卷修神色凝重地怔怔望着那两个字。 她十指策动,空气在她指尖波动,形成波纹,她将这波纹一推,逆卷修身上的绳索突然陷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可以自由活动四肢,但捆仙绳却进入他的身体锁住了他的经脉,他依旧无法施展术法,只能任凭霁初摆布。 他一边揉着肩,一边笑眯眯地对霁初道:“怎么,想去婆家看看?别去了,你反正是要嫁给我的。那很快就不是你的婆家了。” “别给我废话!” 说着,她揪起逆卷修的衣领,便飞了下去。 他们在最为高大豪华的一家门口落地。月拱形的门扉,朱红色的木质大门腥红如血,白色的墙壁纤尘不染,莹莹地泛着玉光。 门前是一片桃林,那桃花仿佛是四季不败似的在隆冬的时候依旧盛放。 花瓣随风而落,落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 门缓缓打开,还未见人,就听见一连串黄莺出谷般的笑声:“三哥说有客人来了,我们瞧瞧是什么模样……” 接着,几个少女探出头来。 那些少女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束着各种形状的飞仙鬓,穿着七彩霞光一般的纱裙。 她们的面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美艳,但却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艳。几个人放在一起让你目不暇接,但单拿出哪个都够你盯着许久也不想移目。 逆卷修眼光放亮地看着她们,根本没有心思瞧别的。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像是在商店里选商品,又像是一头在选择先吃那只羊的狼,面上笑容极为妖娆。 女孩们也最先看到逆卷修,他英俊潇洒泛着邪气的模样让她们一个个全都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