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也因此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了。
如果没有那些东西,他现在或许已经买下地球、然后在美食星上大吃大喝了。
等到风烛敛下思绪走进东王寝殿时,东霆正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
每次出征前大概是这个男人极少数会规规矩矩地穿上全套制服的时候。
那漆黑的服饰衬着他暗红的眼,配着刚用完的浴室里隐约透溢出的薄薄水气,一时间竟使得整个画面染上了些许冷淡寂寥之感。
“怎么?来送行?”
隔着雾气朦胧的镜面,东霆看着镜子上隐隐露出的人影。那一瞬间,他的眼底划过了些许晦涩难懂的情绪。
“来给你送披风。”
风烛说着便将手上叠好的黑色硬质披风给东霆递了过去。
其实与其说那是披风,不如说是件用来披着的长款风衣罢了。虽然东域的深冬还挺冷的,但以东霆的身体素质根本用不到这么个玩意儿。
如果他没送过来的话,估计东霆会直接将这种仪式感大于实用性的东西给抛到脑后。
东霆见到披风后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他一向讨厌累赘的东西。
虽然每次冬日出征前后勤部都会送这种东西过来,但东霆却一次也没穿过。这次他们倒是学聪明了,没直接送到他眼前,反而让风烛帮他们递了过来。
东霆沉默了一瞬后,终是无所谓地拎起了披风往肩上一披。披风偏厚重的质感使得他下意识地就要将其扯下扔回不远处的沙发上。
然而就在他这么做的前一秒,风烛却抬手抚平了披风稍稍有些褶皱的尾端。
这个举动使得东霆低下头颅神情莫测地看了他一眼。
[……你完蛋了。]
那一刻,注意到东霆神情的红蛇近乎低语地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说宴会上东霆只是对风烛起了某种征服欲的话,这一瞬间它敢肯定,这个男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却切切实实地动心了。
反正爱情这种东西本就毫无道理可言。
没注意到东霆眼神的风烛自然不清楚红蛇又在发哪门子疯。
他刚才只是看披风上的褶皱有些不顺眼,所以就随手抚平了一下罢了,结果刚整理完就听到了红蛇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现在想问什么直接问,这种时候他什么都会告诉你。]
[风烛,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问什么赶紧问。]
红蛇的一再开口使得风烛的呼吸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风烛沉默了一瞬后,终是没理会红蛇,而是按着自己最初的步调引导着话题。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风烛的骤然开口使得刚才有些走神的东霆微微抬了下眉梢。
东霆没再理会肩膀上的披风,只是靠着墙嗓音低哑地吐出了一个字:“说。”
“东王宫的医疗水平在整个第十宇宙也排得上号,你胸口那道伤痕对他们来说稍微用点手段就能恢复如初,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留着它?”
平时他和东霆训练时,他们两人都是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风烛并不觉得东霆对伤痕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所以他胸口那道伤一定有着某种让他想要留下它的理由。
风烛对伤痕的缘由其实不感兴趣,他真正想问的是东霆成王的原因或是他心里的理想型。
但后两个问题他根本没办法直接问出口。
就连如今他主动问出伤痕缘由这种小事,说不定都有可能已经踩到了东霆的底线。
毕竟这个男人的领地意识极强。从他平日里的作风就可以看出,这家伙完全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
风烛对东霆的回答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今天他这一问说得难听一点,不过就是在某种不甘的驱使下所做的最后一搏罢了。
然而向来没怎么享受过幸运加成待遇的风烛似乎终于被命运眷顾了一回——东霆给出的回答竟然出人意料地信息量极大。
东霆说的是:“留个纪念罢了。”
风烛闻言隐隐感觉到所有的线索即将串成一条完成的脉络,于是他抬眼看向了倚着墙缓缓点烟的东霆。
“就这么感兴趣?”
烟雾缭绕之间,东霆的声音似乎也随之染上了几分浑噩的意味。
“是挺感兴趣的。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将你逼到那种地步。”
也不知是风烛的哪句话戳到了东霆的笑点,这个男人随手抖了下烟灰,然后就这么低笑着看了风烛半响。
过了许久,久到风烛以为东霆不会再开口时,他才以一种意味不明的语调说出了答案:
“小崽子,这是我自己砍的。”
听到这种话后,饶是风烛也忍不住啧了一声。
东霆胸口那道深刻而狭长的伤痕究竟有狠,但凡瞥见过的人心里大多都有点数。
在这种伤势下东霆能活下来已经不是命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