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明军?打着何种旗帜?火器有多少?步卒还是马队?从哪里来?离我军还有多远?”
哨骑的禀报让阿巴泰刚有些轻松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眼前的万余明军就让自己头疼无比,若是再来一万同样装备的明军,自己这点人马可能会抵挡不住。
这两万明军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突破自己把守的防线,增援防守粮草重地的明军,使得远道而来的八旗兵无果而归。
“回贝勒爷,西面明军旗帜为秦,火铳手约有一营,另有小炮数十,除却百余探马外并无大股马队!这股明军打宁远城南门而出,大队已是绕过壕沟,离我军只有不到十里!不过,,,,”
“不过什么!?快快讲来!”
听到新来的明军火器并不多,而且没有大炮和马队时,阿巴泰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从西面明军所用兵刃上看,与多年前浑河之战的白杆兵差不许多!”
“什么?白杆兵?!你确实看清了?”
听到哨骑的禀报,阿巴泰眉梢一扬,心头不禁大跳一下,本已沉重的心情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慌乱,面色也变得发青。
二十二年前浑河边上的那场血战重又浮现在了眼前。
当年不满三旬的阿巴泰亲眼目睹了白杆兵顽强的意志和超强的武勇,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
就在明军数万人马被杀得崩溃而逃、八旗劲旅威风八面的时候,那支人人悍不畏死的军队出现在了八旗兵的面前。
在八旗炮火的猛烈射击下,数千名白杆兵在没有任何远程火力掩护的情况下悍然渡河,之后在河对岸排好了奇怪的阵型,与数倍与己的八旗兵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八旗按照惯例派出弓手和身披重甲的精锐正面硬撼白杆兵,没成想却遭到了那种枪尖带钩子的长枪的大量杀伤。
包括几十名白甲兵在内的五百精锐被白杆兵斩杀殆尽。
白杆兵们用长枪上的钩子将尚未近身的八旗兵勾倒在地,然后直接拖拽过来,几把锋利的长枪戳刺之下,再厚实地铠甲也被戳出几个大洞,再强的个人武勇也无法施展出来。
眼见白杆兵战力如此强大,八旗兵改变了战术,利用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展开了围攻。
外围数层的白杆兵都是身披几十斤重的重甲,八旗的重箭对此也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只得采用车轮战术,各旗选派勇士轮番上阵,在付出了数千人的伤亡后才将白杆兵的阵型打破。
这一仗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白杆兵最终力竭之下方才开始后撤,留下来掩护的白杆兵拼劲最后的力气死战不退,最终有数百人渡过浑河回到了安全地带,而八旗兵鏖战一天的数千白杆兵最终全军覆没。
这场战斗终于让一直战无不胜的八旗军知晓明军中还有这样勇悍的士兵,并长久为之胆寒。
看着哨骑策马远去的身影,阿巴泰强自镇定心神思忖片刻之后,对岳托遣来传令的信使吩咐道:“你去回禀成亲王,宁远城有大股明军出现,若是从我部抽调兵力过多,怕是难以抵挡明军进攻!现在只能调派一千五百马队前往,待我部击退明军后再遣人马去往大营!”
待信使走后,阿巴泰令格日楞调派一千五百马队即刻赶往岳托处听命,然后将监视明军的两翼马队撤回歇息用食,派两千名没有上阵的骑兵赶往西面,对白杆兵进行骚扰监视,寻机对其进行杀伤。
随后他再次下令,调集包衣们在原先营寨的西、南两面挖土垒墙,加固防御工事,准备在事有不谐时退入营内进行防御,将这两万明军挡在宁远城外,阻止他们对粮草重地的明军进行增援。
剩余的数千马队则是分为数队,借着这一带宽阔的地形游走奔驰,对这两万明军进行袭扰。
现在他临时想到的对策只有这些,只盼着岳托那边尽快取得理想的战果。
正面有火器犀利的近万明军,西面有让八旗兵畏惧不已的白杆兵,这次怕是大清立国以来遇到的最艰难的一场硬仗了。
“禀夫人!前面数里之外有建奴大队骑兵出没,当在两千骑以上!”
一骑探马飞奔至骑在马上的秦良玉身前,翻身下马后单膝跪倒禀报道。
“知道了!令前军缓行,弓弩手跟上,遇敌接阵伺机射杀!两翼向中路收紧!”
探马拱手接令,迅即起身后小跑至马前搬鞍认凳,拨转马头打马疾驰而去。
年过六旬的秦良玉依旧身姿挺拔,头顶十斤重的铁盔,盔上两根长长的雉鸡翎迎风摇摆,身上御赐山文甲的铜质护心镜锃明瓦亮,脚上的虎皮战靴比寻常男子还要大上一号。
“母亲大人!孩儿欲往前军查探敌情,还望母亲恩准!自崇祯六年至今,孩儿已有五载未曾与建奴交手,现今重至关外与建奴鏖战,心里只盼能多杀敌寇,为大伯、二伯报仇雪恨!”
落后秦良玉一个马身的马祥麟双腿一磕马腹,战马小步赶上前面的秦良玉后,马祥麟在马上拱手禀道。
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