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即便宁王那混蛋真的复位成了亲王也不要紧,武王不会放过他的,反而会更恨他,必定容不得他。
他们两个斗起来,他正好渔翁得利。
可是,如果万一武王输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大庆泱泱大国,怎么可能连小小的南番都打不赢?
可是,万一呢?
秦朗:“不知道。”
“不知道?”谦王拔高了声音怒道:“怎么会不知道?你不也是打过仗的吗?”
秦朗:“”
对于这种说法秦朗只能说无语了,这人的智商真是堪忧啊。倘若不是投了个好胎,或者投了个好胎然后跟他一样小时候就被人扔外边去了,天知道他会混成什么样。
当然,上辈子的他自己也没能混成什么样,这往事不提也罢。
“这不能相提并论,”秦朗耐心道:“我只在乌水城带过兵,北地跟南边是不一样的。”
谦王冷哼:“这有什么不一样?”
秦朗心道这不一样的多了去了,只不过你这样的人我跟你说了也说不清楚。因为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这自然不一样,每一场战役都只能具体分析,没有哪两场是一模一样的,眼下只能先看着。”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有所顾忌,”谦王追着秦朗不肯就此罢休:“你说说吧,你认为呢?你认为武王父子有没有可能会输?这话只出你口、入本王耳中,绝不会传入第三人知晓。”
谦王盯着秦朗,神情看起来竟有些紧张,以及隐晦的期盼。
秦朗心道,你这到底是盼着武王赢呢,还是输啊?
若是盼着武王输,这就太不厚道了啊。
兄弟情意什么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武王要是一输,大庆得多丢脸?皇祖父心里得多难过?大庆的将士们得死多少人?
若是连这些他也统统都不在意,那也太薄情了。
“父王,”秦朗叹了口气,无奈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胜负在五五之数,不到最后一刻,任何变故都有可能发生。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谁敢铁口直断呢?”
“你——”谦王气急败坏,恼火的瞪了秦朗一眼。
这个儿子怎么这么这么讨厌啊!
他就是问问,他就不能说说吗?他又不傻,当然知晓在结束之前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可他猜一猜有何不可?
说到底,他内心深处其实是并不相信自己这个父王,因此不肯在自己面前说实话罢了。
没准哼,没准他跟他那郡王妃反倒会说呢。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谦王更气了。
“总之,对武王府、宁郡王府,你还是要多上心,别以为跟你没关系!哼,真有那么一天,你看他们容不容得下你?”谦王冷笑。
“父王放心,”秦朗并没说自己会怎么做,再次提醒:“父王,听我一句劝,现在什么都别做,没必要。皇祖父可从来不糊涂!”
谦王没好气瞪他:“本王心里没数?还用得着你来教训?不长进的东西,还不给我退下!”
“是,”秦朗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施礼退下,特别的潇洒。
谦王瞪眼:“”
混账东西!
秦朗一边走一边心里吐槽,这眼界、这格局,比他媳妇儿差远了啊。
昨夜他跟媳妇儿聊天,也说起南边的战事,媳妇儿直叹气,说是大庆多半会输,武王父子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恐怕就算不错了。
这话实实在在把他给惊到了,当时就心头狂跳,把她的手都给握紧了。
他原本没觉得会这么严重,南番那么个小地方,比人力、比财力,能跟大庆比吗?
本来他认为,武王父子输就输在轻敌、贪功冒进,恨不得早早把仗打完好回来过年向皇上献上一份大大的新年贺礼、以便讨皇上的欢心,结果中了别人的算计,这才会有所折损。
但是当武王父子回过神来,谨慎一点儿,稳打稳扎一步步的往前走,战局肯定会有所改变的。
胜肯定会胜,只不过短时间内想要取胜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且武王父子那性子,万一越是这种时候越没法儿冷静,那就更麻烦
可是,他也从没想过会输。
可他媳妇儿说,南边全是山地深谷,山高水长,丛林密布,更有无数迷宫似的岩洞溶洞,即便是这个季节少了各种毒蛇毒虫和瘴气,但有毒的植物依然不少,若是南番军中有擅长设伏、用毒之人,再加上那复杂的地势地貌
只要他们化整为零逃入深山密林之中,大庆的军队哪怕再去个十万,往丛林里一撒也不够看的。
想要将他们围剿消灭,未必容易。
大庆既然已经折损了数万人马,军心已乱,再加上南边气候北地军士大多不习惯,更是苦不堪言,能取胜的几率就更小了。
倘若武王父子再急于将功折罪,咬着牙冒险——这种事他们很有可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