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
梁洛仁着实吃了一惊,他是知道梁师都在月初,开始全郡大募兵,不仅是郡治岩绿,在白城、瓜县、坦城三地也有,而白城一带的募兵,更是全权由方黎负责。
他猜出来这次募兵的人数可能不少,但是全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竟然翻了一倍!
话从方黎的口中告诉他,梁洛仁这才木然地灌了一口茶水,压压惊。
方黎与梁洛仁对案而坐,奉着上好的新茶。
其实方黎刚才并没有全部透露,只见梁洛仁讶然之色,内心却道:“其实远不止四千呢!”
确实不止四千,是近五千人马,如今的新募士卒,加上原本军营甲兵,几近翻了两倍有余,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虽然白城距离西京、洛阳来说,为边境小城,天高皇帝远,特别在这个nn的年代,只要你不过分,朝廷压根不可能、也没有这个心思管你!
这还是方黎凭着隋帝亲封敕号,这才打着名头,多募了一部分人,但是在五千这个线上戛然而止,这道线,目前,方黎还不能越过,对于他这个职位,这已经算是极限,如果再多,那就会惹得上面那位注意了。
所以,在以白城为大本营,在大椒岭、瓜泽一带,还有北部的明山草场一带,方黎将新兵陆续有条不紊地分遣出去,来往驻守。
新兵在白城通过基本训练后,体能合格,再由高士远和高安两兄弟带领,前往大椒岭周边,实行野战训练。
经过两层考验后,再经由司马晃带领,前往明山高原地带,进行气候、沙暴的实战训练,他们的目的,就是驻守明山草场,防卫突厥人的进犯,留守白城较多的,则是原本的子弟兵。
这三步,是方黎去年一年来的成果总结,他相信经过时间的考验,在未来的几年中,这些白城子弟,才算有资格随他一起征战四方!
梁洛仁穿着一身青色圆领皂袍,又束起青色幞头巾子,惹得方黎不禁轻笑一声。
“你这可真是好一副官府的胥吏做派呐,当这不入流的兵曹小官这么多年,竟没想过动一动?”
梁洛仁一愣,嘿声道:“我就这副鸟样,做大官也没那份心思和本事,哪比的了三郎你啊,我这点微末道行,当一个兵曹小官足矣,再说了,我又不愁吃穿。
母族中有伯兄一人撑着,我打打下手就可以咯。”
其实方黎知道,梁洛仁并不在意,他若是有心官场,只要梁师都一句话,在朔方官场,谋个一官半职还不容易?
但是,不在意,并不代表没有心思!
梁师都是一个不甘于寂寞之人,面前的梁洛仁呢?
他难道会甘于平凡么?
“知道你这月忙,好歹等这边募兵结束后,伯兄才托我回来找你,有两件事。
其一呢,就是有个人,你得注意,那个县尉呼延博,他这个人倒不算什么,主要是他身后的呼延家”
梁洛仁缓缓起身,砖房门外士兵的呼喝之声间断传来,他关上门,双手放在房内通红的火盆上,来回搓着手。
听闻梁洛仁的一席话,方黎才知道,前些日子在唐世宗的郡丞府那件事。
呼延博这个快要被他忘记的人,这才浮现在脑海里,方黎记得,他们之间并没有死仇,可是此人,却如此记恨于自己,还不惜花重金,给唐世宗献礼,倒打一耙!
如果真说有仇,那就是那次城西的民变,方黎借助此事,救了梁氏的佃农,而此事,亦被梁氏感恩戴德,记在心中,梁洛仁才会对方黎如实相告。
方黎稍微细想,就一目了然。
那个呼延博明显是因为自己在白城,动了他的租庸之利。
在方黎仍是哈隆关令前,白城的蛋糕是三方势力来切,一是县令许立一派,二是县尉呼延博一派,三则就是以梁氏为主的几个世家大族,还有附庸的富商巨贾们。
而在方黎荣升戍主之后,手里有了“枪”后,打破了这个局面,这块蛋糕怎么分、分多少,则完全由他一人说了算,所有人的油水都大幅缩减!
“呼延博忍耐已久,没想到还是忍不住跳了出来。”
方黎摇头,没有细想,一个呼延家,背后若是没有大树倚靠,就如同无根浮萍,能翻腾起多大浪花?
别说一个区区呼延博,就是加上唐世宗,方黎如今也丝毫不惧!
“第二件事呢?”方黎追问道。
“第二么”
梁洛仁看向方黎,嘴角微微上扬,那语气倒是让方黎觉察出一丝趣味性。
正月十五结束,募兵和新兵整编的事情才结束,而到近月底,大垦荒的事宜也相继走上进程,方黎的双管齐下,在白城搞得如火如荼。
方黎以前没发现,徐轩还确实是一把好手,将大募兵搞得井井有条,挺有“文秘”的天赋。
“一个大募兵,一个大垦荒,两手推进,现在咱们武库的戎器都有些不足了,这几天还得去大椒岭那边,再伐运几批木料和竹子回来,箭矢、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