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魏国围攻赵国邯郸,赵求救于齐,齐王派齐将田忌、孙膑率军营救,齐军反攻魏国国都大梁,魏军回救疲于奔命,齐军于中途埋伏,遂解围。” 一阵啪啪的掌声响起,营帐内,张烈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诡笑,让坐于下座的史蜀胡奚有些心惊,张烈的表情让他有些不安,作为最亲近的心腹,相处数十载,他最清楚不过。 而上次看到主上这个样子,史蜀胡奚记忆中,便是在对付那位嚣张跋扈的吐屯之子,最后没有多久,那位吐屯之子便神秘地毒发身亡,为此暴怒的吐屯怒不可遏,四处寻找凶手,可是却一无所获,直到如今,那位吐屯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如何中毒而死…… 张烈背身,看着木架上悬起的漠北地图,道:“这个方黎,我果真是小瞧你了,有趣,当真有趣,现在……你值得成为我张烈的对手了!” 他的目光缓缓汇聚在地图上,看着用毫墨勾出的“白城”二字…… 其实,在赫连的重骑兵出发之前,他的所有动向都被张烈的人手掌握,南下的一举一动,都会时刻由史蜀胡奚这个头号小弟汇报给自己。 所以就在方黎众人刚刚打赢不久,日落之前,史蜀胡奚就带回了消息。 而此时,巍峨蜿蜒的明山脚下。 狭长的山道,一场伏击即将悄然打响。 山道两侧,一支突厥精锐隐蔽在山石和高大的灌木丛林之中,所有人骑着战马,腰胯长刀,右手持丈余长的马槊,在细微的夕阳余光下,槊身闪闪发光,他们戴着整齐的圆顶毡帽,严阵以待。 三百骑,三百匹战马,鸦雀无声,肃杀弥漫。 从南向北的最前方,一匹高大健硕的贺兰驹穿戴马铠,马上之人正是阿悉结本人,他披甲戴胄,同样持槊。 很难相信,这是一支多么装备精良的骑兵,阿悉结在三年前就曾与北方的鹰扬府兵打过交道,那时候他就领教过隋人的马槊,隋人的主力军甲骑具装乃精锐之师,生生将他逼迫回了于都斤山。 三年后的现在,阿悉结也有了一支这样得三百骑,属于自己的部队,每人标配马槊、弯刀、连弩与鸣镝箭! 赫连完全不知道他的行动也早被两个人掌握了,其中之一是张烈,还有一个就是阿悉结,阿悉结是第二个从史蜀胡奚处得到的情报,而这个情报亦是张烈故意放出去的,就是为了不留后患。 以张烈对阿悉结的了解,他必定会在其归途截杀,这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谁都以为自己是获胜者,可是结果却大不一样。 眼看翻越前面的山道,就能穿过明山,赫连准备在明山镇歇脚,进行补给,将那里作为自己的暂时落脚地,一路上他犹如惊弓之鸟,奔驰至此,尚未停息一刻。 “终于到了!”赫连松了一口气,看着先头部队进入了山道之中。 兀地,一支支马槊从斜上方如箭雨般飞射而来,直接将前方的重甲骑兵的胸腔穿透,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一片片的人影从马上倒飞出去,被钉在地上,殷红的血液如细流滴入大地…… “啊!” “撤,快撤,有埋伏!” 赫连目眦欲裂,亲眼看着一同南下的弟兄手下应声倒在血泊之中,他的心就像被撕裂那般疼痛,来不及抚慰伤口,就要接受这般惨痛的现实。 山道上方,阿悉结冷漠看着底下的赫连部队,露出一排牙齿,擎着右臂,道:“第二列,预备。” “掷!” 嗖嗖嗖。 漫天的银光乍现,在赫连的眼中,那团银光越来越明亮,直至消无,他的嘴张的很大,但是却无力发声,最终他也成为了这些重骑兵的一员,倒在了血泊里。 半个时辰过去,山道里的声音越来越弱小,阿悉结这才领着三百骑俯冲下山,所有人挥动马刀收拾战场,继而从那些被贯穿的敌方尸身上抽出自己的兵器。 阿悉结的马停下了,他的脚下是被三支槊钉在地面的赫连,赫连手中的长刀已然脱落,发髻沾满了血液与泥土的气息…… 赫连至死也想不到自己不是死在大隋士兵的刀下,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槊下。 瓜县。 方黎一行人集合后,迅速进入了城中,瓜县的戍主名为蔡易,他的手下仅剩下一百余人,已经死守了一天的城门。 待到方黎解了瓜县之危后,蔡易才松了一口气。 瓮城官道上,方黎、徐轩一行人步行前去,蔡易陪同,他道:“方将军,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若非你带兵击退了这赫连铁骑,某家怕是真要丧命于此,这瓜县城不出五日必破无疑啊!” 蔡易之前就收到消息,说是府郡派了白城的戍主就近支援,他本以为根本没戏,那赫连是什么人,光对方那些甲骑具装可都能把一般隋兵吓个半死,就连他们,也只不过躲在城垛上远攻据守罢了。 谁知方黎竟然还真击退了赫连,而且从这些人口中得知还斩杀了对方近八百重骑,这是什么概念,就是鹰扬的精锐府兵怕也这个层次吧! 蔡易在亲眼看到方黎带领的近千人马后,更是吃了一惊,这些人身上所穿、背上所背,他怎么不熟悉,明显就是赫连部下那重骑兵的甲胄。 他自己亦身为戍主,可也不过两百人手,而这方黎竟然广募了近千人,蔡易才明白自己跟方黎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怪不得郡丞会下令让这个方黎来,还升了他做下镇将军,吾不如也啊!”蔡易心中感叹一句。 蔡易一路赔笑着,对方黎也有诚心的感激之情,毕竟方黎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方将军,白城的众位袍泽弟兄们,我已让手下人带领去军营暂时安顿,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