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话来。
方丘则不客气的哼道:“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你还得意上了。”
“我没得意!”
“行了,在自家人面前你装啥?”方丘见汤开了,立即下香菇,然后才下肉片,道:“师兄,您放眼看看山上能独立领一项目研究的教授,谁都手底下不带着十来个学生?可以带到这里来的,没有七八个也有四五个,至少可以打个下手,您倒好,就带了俩学生,等这俩来年毕业,不,是今年毕业,你还能使唤谁?”
方丘恨铁不成钢,“论业务知识你不比他们差,论师德,您也不差哪儿,论教学水平,是,您没出众,但同样也差不到哪儿去,怎么您就混得最惨?”
“方师叔!”林清婉不赞同的叫了一声。
“你别打岔,师兄,你还真想就这么过一辈子?”
“这样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的?我只要有研究项目就行,就现在起土的东西,我能研究上一辈子。”
方丘一言难尽道:“可您这项目是陈教授给你的,师兄,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他肉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和他掰扯,“您想想,您这项目怎么来的?老师和陈教授说情得来的,您可以搞研究,可这里头的东西不是说您能研究得出来就是成功的。”
方丘见瞿宏一脸的轻蔑,就知道他没听进去。
方丘跟瞿宏一直不对盘就是这样,他看不起瞿宏不知变通,瞿宏则嫌弃这个师弟不务正业。
对他来说,方丘只做古董贩子就是自甘堕落,不务正业。
方丘见他这样,立即对林清婉挥手,“清婉,我说话你瞿师叔不听,你好好的教教他这颗榆木脑袋。”
林清婉夹着肉的筷子顿了顿,吃了一口后才道:“瞿师叔,我大学的时候就跟着老师去做过文物修复,研一的时候直接就跟着老师下过墓,那时候我在墓地里呆了有三个来月,之后一直协助老师研究出土的文物。”
瞿宏点头,他知道,林清婉不仅在京城大学的历史系里有名,在他们整个圈子里都有名,大家都觉得她将来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惜她没记性读博。
“我之前是计划着考博的,如果我考博,那么这一次古墓开发肯定会有我一席之地,我可以先跟在老师后面做协助工作,但我自信,最短半年,我就能独立接一个小项目。”
瞿宏点头,“你就是现在来,陈教授也会着重栽培你的,你的能力毋庸置疑。”
“不巧,我对甲骨文也有所研究,而做历史研究,文字是最好的切入口。”
瞿宏深以为然。
可林清婉不是要和他谈论这个,而是道:“也就是说,到时候我会接手一部分甲骨来做研究,短则三年,长则五年,我总能博士毕业,而我毕业后就可以申请留校教学,您也说了,这片古墓不一般,完全出土还不知道要多久,而这些未知的甲骨文字说不定足够人研究一辈子的。”
“这样的情况下,我手下带着研究生,又对甲骨文字有一定的研究,您说到时候陈教授是把项目交给我,还是给您负责?”
瞿宏心中一跳,看着她张大了嘴巴。
“或者说,此时如果有一位教授也加入了甲骨文的研究,跟您共同进行这个项目,但他手底下一直带着四人以上的研究生,甚至还有博士生,而您只有您一个人,就算您的甲骨文知识水平,甚至研究水平都在他之上,可您觉得陈教授和研究所会把项目交给谁负责?”
当然是对方!
瞿宏想也不想的暗道。
“这是所有博物馆,大学,甚至是国家默认的规矩,文物研究的同时也要培养后辈,每一次古墓开掘和研究,学生都会比教授多,甚至,来实习的研究员也比主项目的老师多,研究不仅仅是研究,也是一次教学过程。”林清婉道:“再没有比古墓开掘和研究更好的实践场所了,所以每次出现古墓,各大学才会那么激烈的抢夺开掘资格。瞿师叔,您要想一直有研究项目做,想随心所欲的做研究,那就得带学生,还得带出优秀的学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