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终于明白了。 季泰琛半点都不相信她和季修平的关系。 他相当务实,除非把结婚证拍到他眼前,不然装得再像都没用。 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季泰琛不好意思动真格舞枪弄棒地赶人,但不妨碍他说话夹枪带棒变着法表达不满。 季修平差点坐不住,轻哼一声。 牧雪连忙说:“大哥,你也看出来了,我和修平哥还没到想结婚的程度。 但他迫不及待通知你,不就证明他心里是早就想回家了。” 季泰琛喝了口红酒:“哦?” “你给他定了必须带爱人才能回家的要求,”牧雪顿了顿,“他才只好在我们还只是互有好感的阶段就匆忙带我回来。 以后我和修平哥能不能在一起还得看缘分,可家人是从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的血缘关系,永远都断不了的。” 牧雪一开始是胡诌,可想到自己的身世,最后不免真情实感起来。 “还是晏小姐会体贴人,知道说些让我开心的话。” 季泰琛瞪了季修平一眼:“不像某人,说走就走,让他不回来就真不回来。 要不是遇着晏小姐这么知情达理的人,我下次见他,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他是什么模样了。” “大哥,”季修平闷头吃菜,“家里又不是没我的照片,你多看看就记得住了。” 牧雪也不知道季泰琛的脸盲症到了什么程度,不敢乱接话。 认不清脸,只能依靠某一个特征,比如声音、发型来判断他是哪个人。 一旦这个特征改变了,就算迎面遇见,他都认不出对方。 牧雪想想如果是她患了这种病,不说其他亲朋好友,仅仅认不出晏闻清,她恐怕都要崩溃了。 可季泰琛还能把这种事当玩笑话来说,内心是有多强大,也难怪季修平收敛了心浮气躁。 虽然只有三天时间,但急事缓办,季修平和牧雪都没提生意的事。 季家的装饰布置都很特别,照片更是多得另人发指,应该都是因为季泰琛的病。 牧雪故意给他们兄弟俩留出单独聊天的空间,吃完饭就到客厅看起了照片。 有一整面墙完全是不认识的人,而另一面墙上全是季家一家人的合影。 有一组是以季家正门口为背景的,每一年都留下了合影,用同样的姿势,一张张看下来,感触特别深。 “外面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病,”季修平走过来轻声道,“有的人仅仅要表现得像个普通人,就花费了巨大的精力。” 牧雪:“医生怎么说?有恢复的办法吗?” 季修平摇了摇头。 也是,季家根本不缺钱,但凡有一点可能,他们肯定早就尝试过了。 “我们明天再来吧,”季修平转过身,“大哥脑子用得多、负担重,医生说要多休息。” 牧雪有些迟疑:“你就没想过回家帮他打理公司吗?” 虽然季修平在外声名狼藉,可牧雪知道多半的消息都是假的。 连晏闻清都把重要的事交给他处理,不就正说明了他的能力吗? 他又不是真和他大哥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