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闻清:“你还记得爸爸第一次对你改观是什么时候吗?” 牧雪点点头,她当然记得最开始进晏家,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倒不是他家真有多封建,俗话说得好,人微言轻。 在晏石渊眼中,她有多微不足道还用说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一开始她是不想晏闻清为了她和父亲闹矛盾,才专门拣好听的话说。 没想到还真有效果。 可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以晏石渊的地位,多少人上赶着拍马屁,为什么独独她奏了效。 多接触几次,才知道晏石渊也算是想借她修复和晏闻清之间的父子关系。 说白了,是她沾了晏闻清的光才有了到晏石渊面前说话的资格。 “我想到这点了,”牧雪还是不明白,“所以专门提到你受了伤。” 不然她遇袭,恐怕晏石渊更不会在乎。 “太刻意了。” 晏闻清换了个姿势靠在牧雪身上,这才缓缓道:“你去公司门口等他,却偏偏装成偶遇。 在你说出来意那刻,他心里对你的评价就降低了。” 牧雪:“……” 不然她也不知道晏石渊什么时候回家,更没理由无缘无故去老宅。 总不能说专门去打小报告吧。 晏闻清:“还有,你自认为提我,他会更重视一些,但同时他最讨厌家人互相争斗,你犯了他的大忌讳。” 牧雪不服气:“傅音不也想害我,他就不追究了?” 晏闻清:“还是一个道理,除非你能拿出铁证,不然他更不会助长这种风气。” 牧雪不吭声了,晏闻清反手摸了摸她的脸。 “平和的表相总是伴随着牺牲部分人的权益,这点你还不明白吗?” 牧雪:“我明白。” 就好像以前在家,她牺牲自己的喜好,牧霜才不哭不闹。 表面上皆大欢喜,可背地里又有多少退让和眼泪。 有利益就会有争斗。 晏家这么大的家业,晏石渊设了条高压线,不允许人碰。 但实际上只要没闹到明面上,他对很多事是默许的,或者说他也无可奈何。 树大招风,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恐怕就算铁证如山,出于利益晏石渊还得费心遮掩,何况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 他没把上门找麻烦的牧雪训斥一顿都算是留了情面了。 牧雪一没达到目的,二觉得自己想学晏闻清,结果连人一成都没学到,画虎不成反类犬,怀疑起了人生。 “也就是说,除非她再犯事又偏偏被抓个正着,否则只能看她为所欲为?” 这算什么事? 偷东西时不让贼长教训,说不定他下次就敢抢敢杀人了。 等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再把人抓了有什么意义? 晏闻清风轻云淡:“别钻牛角尖,普通人在这个时候就要用‘因果报应’自欺欺人。” 牧雪:“……” 没能力报复的时候,除了劝自己看开点,骂一句“恶人自有天收”,好像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你呢?”牧雪问,“你就不生气吗?” 不单是这件事,还有过去那些漫长的时光里,岁月掩藏下的委屈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