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霜:“他在icu住了三天才脱离生命危险,但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那不就是……” “植物人,”牧霜系上安全带,“现在还不到那程度,医生说初期有很大概率通过外界刺激他的求生意志唤醒他,不过时间拖得越长,可能性越低。” 牧雪双手握着方向盘,半天没说话。 “其实你们早就没关系了,他是死是活确实和你没半点关系,你不想去也无可厚非。 我也是昨天突然遇见他妈妈才跟去看了看。” 说着她作势要解开安全带下车:“你不去算了,我犯不着为难你。” 牧雪:“等等。” 牧霜会心一笑,转过身坐正了。 她能不了解牧雪吗? 心软,重情,浑身都是弱点。 却偏偏让人心生依赖。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几乎大部分人拎着饭盒,神色匆匆。 牧霜熟门熟路走在前边:“到了。” 这是间加护病房,只有一个床位,环境还不错。 病床边摆满了各种仪器,偶尔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房间里没看护的人,司景辉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要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一眼看上去就像个死人。 牧雪听到消息那一瞬间的震动远不如现在看到人来得大。 他们此前是恋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么一想,好像他们过去在一起的事比上辈子还遥远,记忆都开始模糊了。 她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大学毕业那天,他郑重其事来问她:“能不能送你回家?” 牧雪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努力的学霸、校园活动积极分子”上,没想到他会来找她搭话。 她没想太多就答应了,结果出校门时两人却转向了不同的方向。 “地铁站在那边。” “停车场不是这边吗?”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司景辉的脸突然就涨得通红。 他似乎感到很羞愧,难以启齿道:“我……没有车。” 牧雪意识到她太想当然了,无意间冒犯了他。 结果不等她道歉,司景辉又急着补充:“以后会有的!” 那种迫切想证明自己窘迫又坚定的神情,被灼热的晚霞照得熠熠生辉。 黄昏的风吹起青年的额发,他尚稚嫩的面孔和牧雪眼前病床上躺着的人渐渐重合。 她记得当时为了顾全司景辉的面子,她没说她有车。 和司景辉坐地铁到了家附近,她婉拒了他继续送,然后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送她去学校取车。 这段关系从开始就很脆弱,牧雪却头脑发热完全忽视了。 或许在校门口,两人转的是不同的方向,就注定了他们要背道而驰。 “你不觉得奇怪吗?”牧霜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司景辉出车祸当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人哦。 听说车子冲进河道的时候,车速快一百五,那可是条限速八十的公路。 你比我了解他,你觉得他深更半夜不要命玩公路赛的可能性有多大?” 牧雪看向她:“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