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八年十月。
康熙如山东,定于十月十五,祭拜先圣贤圣人孔丘。
无数读书人,翘首以盼,山东孔家城,一时人满为患,道路,城外,席地而坐,以棉衣取暖,以篝火煮茶,高谈论阔者无法计数。
而此时,孔城中的一处民宅之中,不大的宅子现在已经居住了十多个人。
只见他们操着不同地方口音的家乡话,低声笑谈。
一个个斯斯文文,手执书卷,青衫长袍,一派家世不错的读书人的样子。
只是不时可以看见,他们的右手,有着厚厚的老茧。
若是放在往常,这群人定然极为扎眼,但是现在孔家城中,到处都是来自各地的读书人,各地的方言交杂在一起,有时官话,有时家乡话,相互掺杂,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听懂的。
而像他们这般,不同地方的读书人挤在一处民宅的读书人,并不少见。
而且能够租的起民宅的,可以想象,家底定然十分殷实。
入夜。
民宅之中,亮起的灯光。
只见这十几个读书人,走出两人,站在院子中,也不管这天气寒冷,对而望月,谈笑风声。
而屋子内,人们却已经盘坐在一起。
此时的他们,已经不见了白日的风流潇洒,一个个面色肃穆,在昏暗的油灯照射下,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只见他们一个个,手持毛笔,在一张纸上快速的书写着,写完就传递下一个。
“通道依然掘通,计划顺利。”
“我们何时出发!”
“不急,十四夜出发即可。”
“善,过早容易暴露。”
“牢记此次计划的目的,不可擅自做主。”
“诸君,先走的,在黄泉路上等一等,我等携手共走,方才畅快。”
“总归还是能够拉的垫背的,才好。”
“善!”
“善!”
“善!”
十几个人相互传递这纸张,一个个面露满意的笑容。
在这些笑容背后,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此次的死志,且虽死无憾。
康熙八年十月十五日。
风和日丽,硕大的太阳张扬的在天上展示着自己肥硕的身子。
却也将入秋的寒冷驱散了不少。
许是没有了孔家人在这里聒噪,往日神圣的孔家祖坟,已经被无数的读书人占领。
虽然只能远远的站在御林军外边,但是许多读书人已经近乎疯狂。
若不是害怕自己的欢呼会冒犯圣威,这些读书人恐怕真的能够做出欢呼的事情。
在吴乃华眼中,这些人简直比后世的脑残粉们还要可怕。
吴乃华看着康熙神色肃穆的站在空旷的平地上,向着若是这个时候,康熙转过身,一脸笑容的对着这些激动的读书人们,摆摆手,说句“嗨!”恐怕不知道要昏死过去多少人。
恐怕和迈克杰克逊都有的一拼。
礼部尚书正在拿着祭奠的文章在朗声吟唱,声音高亢且低沉,反正吴乃华是半个字都没有听懂。
如同王八念经一般,也不知道那些摇头晃脑,如痴如醉的读书人,到底有几个真正能够听懂的。
如果真的能够听懂,吴乃华真是要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普通话,虽然北京话是官话,但是和后世的普通话,还有有许多差别的。
看着吏部尚书手上长长的祭文,吴乃华就知道,这货不念上个一个时辰是不会停下来的。
于是,偷偷摸摸的靠在一个八旗御林军的身上,仿佛靠在柱子上一般,晒着太阳。
那御林军一脸目瞪狗呆,一脸便秘的模样,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努力做好人力柱,生怕自己一个支撑不住,让身上这位爷摔倒了。
到时候,这位爷受到什么惩罚他不知道,但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八旗御林军,是铁定死的不能再死,说不定还要弄个株连九族的罪名。
朱九公看着吴乃华这番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一眼一脸庄重的康熙,只能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随着礼部尚书一声高亢的叫声,吴乃华顿时惊醒。
看着大日当空的太阳,还有跪伏在地上的无数读书人,吴乃华知道,正戏终于来了。
编钟,号角,各种庄严肃穆的奏乐开始响起来。
吴乃华看的眼花缭乱。
想想中华繁琐的祭奠礼仪,都不知道被满族鞑子们砍掉了不知道多少,如今还剩下如此繁杂的礼仪,吴乃华就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康熙到底是怎么记住这些东西的。
就在吴乃华一番感叹的时候,阵阵哭号欢呼的声音,着实吓到了吴乃华。
连忙看去,就发现,康熙正在对着孔子的雕像,行三跪九叩,人子,人臣之礼。
康熙这种做派,这些读书人看在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