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拖着维吉妮亚离开餐厅,成功渡过难关的埃文擦着不存在的汗水,似埋怨似撒娇的说:“维吉妮亚,行行好,别像好莱坞的八卦记者一样口无遮拦好么。你答应过的,我帮你保密,你也得替我保密。” 姐弟俩一前一后拾阶而上。维吉妮亚笑着敷衍道:“好啦,以后我会注意的。” 察觉到二人的脚步声,多拉和桃乐丝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埃文,埃文,你还好吧。”一身黑色蕾丝裙的多拉抓住埃文的左手,仰着脑袋,面露关切。 “埃文,埃文,你不会被赶出去吧?”除了颜色是粉红色几乎和多拉一模一样的桃乐丝占据了埃文的右手,说话时透着几分哭腔。 埃文双手一左一右放在双胞胎姐妹的脑袋上,轻轻一拍,笑道:“没事,多拉,桃乐丝,我什么事也没有。” “不说这个,万圣节就快到了,你们俩想好这次要扮什么了么?要不要我或者维吉妮亚帮忙?” 也许是埃文胸有成竹的态度十分有说服力,也许是万圣节这个话题对姐妹俩意外有吸引力,总之,多拉和桃乐丝很快不再担心,注意力迅速转向了万圣节变妆角色的选择上。 如何打扮,如何化妆,这类事情是维吉妮亚的专业,帮不上忙,出主意却被无视的埃文于是找机会溜回三楼。回到房间,埃文往床上一趟。天气转凉,被子的柔软与温暖,几乎勾引出他股子里的懒虫,令他睡个回头觉的冲动蠢蠢欲动。 埃文闭着眼睛,隐隐约约能听到隔壁罗伯特排练背诵台词的声音。改编自莎士比亚的戏剧虽然为了降低难度,台词经过一过的修改,但那鲜明的特色却无论如何也抹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埃文差点睡着的时候,隔壁的声音突然消失,没过多久,罗伯特急匆匆的闯进埃文的卧室。 卧室门没关,所以罗伯特可以长驱直入。他面色苍白,眼眶含泪,来到床边,摇醒埃文。 埃文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起身,看到罗伯特如此仓皇,赶忙问:“怎么了,罗伯特?” 罗伯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埃文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吐出半个字。 埃文见状,让罗伯特坐在床上,自己半蹲在他面前。虽然他这个弟弟最近老是针对他,但埃文不认为罗伯特在恶作剧,故意耍他。因此埃文极有耐心的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遇到突发状况要他帮忙。 埃文的举动似乎起到效果,罗伯特在他的安抚下,终于平静下来,用埃文递给他的纸巾拭去眼泪后,小声说:“埃文,我完了。” 声音悲怆,充满失落,甚至于透着几分绝望。 埃文一听,立刻明白罗伯特为什么会如此了。 因为罗伯特此刻的声音和早上有了本质的区别。 早上他的声音高亢、清亮而稚嫩,此刻却是低沉、嘶哑,是标标准准的“公鸭嗓”。 哦,变声期! 明白症结所在,埃文心头一松,安慰说:“it’sok,罗伯特。” “你知道的,这是正常现象,它代表你长大了,身体更加趋于成熟。” “你不要慌,只要你不乱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则半年,最多持续一年,这种现象就会消失,到时候你会拥有更加成熟、充满磁性、迷人的声音。” “收起你的眼泪来,小男子汉。” “你应该笑,而不是哭。你应该庆幸,幸好变声期是今天来,要是在你登上舞台那天发作,那发笑的就是台下的观众……嗯!噢!” “混蛋埃文,我讨厌你!” 埃文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目送突然把自己推开的罗伯特边骂边跑出房间。 罗伯特刚离开,维吉妮亚就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怒目而视:“埃文,身为兄长,要有兄长的气度和姿态。” 埃文坐地上一跃而起,拍拍屁股又拍拍手,说:“我难道做的不好么,你看,罗伯特已经不在意公鸭嗓的事了。” 维吉妮亚白了埃文一眼,无奈道:“那是因为注定不能在圣诞舞台上表演的事实已经足够取代他眼下的伤心了。” “是么,原来是这样!”埃文打了个哈哈,维吉妮亚瞪了他一眼,随即眼不见为净,离开埃文的房间向旁边罗伯特的房间走去。 维吉妮亚走后,埃文默默关上门。 坐在独属于他的书桌前,埃文左手撑腮,视线朝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埃文的书桌足够宽大,一半的面积空着,是他的作业面,另一半被层层叠叠的书籍,草稿纸,以及各种杂物与工具占据。 不一会儿,埃文听到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不用说,那是多拉和桃乐丝从二楼上来了。 之后是属于尼娜的脚步声,稳重而踏实。 没过多久,隔壁的动静终于消失。 一直竖着耳朵的埃文收回注意力,轻轻叹了一口气。半晌后,他拉开抽屉,从一叠白纸中抽出一张,整齐的铺在桌面上。然后,埃文找出铅笔,直尺,圆规。 他要作图。 前世的埃文是独生子,加上因为他父母一直在外打拼工作的原因,远离亲族所在地。所以他虽然有几个堂表亲,却从小到大少有接触,彼此情感淡漠。因此,所谓的兄弟姐妹之情,血缘之间的牵绊,对埃文来说是如此的陌生,是只存在于影视作品的幻想。 不明不白来到这个世界,这个时间,这个家庭,最让埃文手足无措的不是生存环境的变化,不是科技的退化,而是这个家庭,是沃伦这个姓氏之下,血肉相连的从未真正见过面的大哥科林,每天坚持当人肉闹钟的二姐维吉妮亚,处处学他不是处女座却浑身处女座毛病的四弟罗伯特,以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双胞胎妹妹多拉和桃乐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