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急躁而狂悖,竟接近于一种喝令。 冯飞光作为冯君展左右手,位高权重,少有被人这样看轻过,他的心腹下属一时激愤,向前一步就要找谢安妤理论。 冯飞光只抬手,制止了他向前迈的动作,又示意他退开。 心腹下属应喏,离开几步,还不忘狠狠瞪一眼谢安妤。 谢安妤根本不留意这种小人物的想法举止,只昂起头:“回答呀!这么多天了,你该不会没做吧?” 冯飞光看着她,微微眯起眼,掩下眸中的精光。转过身丢下一句话:“进来。” 两个字硬得掷地有声,并不客气。谢安妤一滞,想要发作,却又因自己的事还悬在冯飞光那儿,只得重重跺一跺后跟,跟了进去。 进了客厅,冯飞光让她等在沙发上,自己上楼去了书房。 佣人上前为她斟茶,谢安妤看她训练有素又懂进退,心中一动。 她又举目四顾,与别墅外观的沉稳厚重不同,里面竟是一片古色古香,婉约奢华。从紫檀木家具到玉石屏风,无一处不显示人间富贵。 这个家啊。谢安妤火气尽消,变得满意,开始想象自己跟着母亲住进来做主人的情景,心驰神往—— 直到一个文件袋甩到她面前,砸在茶几桌面的闷响惊破她的幻想。 谢安妤愤怒抬头,却见冯飞光手插裤袋,漠漠地站在她面前。 一个养子,凭什么对她颐指气使! “你!”谢安妤想发作,却又被对面那人晦暗不明的神情逼得咽下了后面的话,听见冯飞光漠然的声音:“你自己看。” 文件袋厚实,谢安妤眼前一亮。顾不得再跟他计较,一把抓起文件袋打开,细细看了一遍,却又尖声叫起来:“我不是让你找强奸犯吗!” 冯飞光重重地皱起眉头。 当初谢安妤指明要强奸犯,他当即便觉得不适。 “毁了名声就好,何必真毁人清白。”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曾忍耐着开口。 谢安妤怪怪地笑起来:“名声这种东西,不在意的人就真不会在意。只有人脏了……阿慎才真正不会要她!” 黄蜂尾上针。 冯飞光那一刻看着谢安妤那张姣好却隐隐扭曲的脸,想。 不曾想到了今天,她还对这事念念不忘。 谢安妤将手上的资料扔回桌面:“你这么敷衍我,你忘了冯叔叔说让你全力配合我了?” 她傲慢地扬一扬头,屡行有效地搬出冯君展。 冯飞光闭一闭眼睛,强自按捺:“桃绯的粉丝里面,想找强奸犯不容易。” 他隔空虚虚一点,仿佛点在那个人的名字上:“葛某,桃绯的狂热粉丝,曾经在公众论坛上发表过幻想桃绯的猥亵言论。因此被封号,但仍有记录可查。所以,制造一件疯狂粉丝绑架女明星的案件,可信。” “这个人有吸食迷幻剂的习惯,因此,大众会认为他做出绑架的事也不奇怪。” “他爱研究罪案,有一定的犯案和反侦察能力,所以,大众不会发觉我们在背后帮他。” 最后,冯飞光道:“他曾经是某件强奸案的嫌疑人,因为没有证据而获释。” 他顿一顿:“所以,他一定会侵犯桃绯的。” 他抽丝剥茧,谢安妤逐渐听得入迷,火气渐消,想一想那场面都觉得心旷神怡,最后笑盈盈地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