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陌生，却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林音一怔：“你是谁？” 对方似乎笑了一下：“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 故弄玄虚。林音心中烦躁：“我有什么好帮的。”就要挂电话。 “桃绯。”那边清楚念出两个字，成功令林音的手一顿。 林音的迟疑似乎引起了对方的愉悦：“我知道桃绯挡了你的路，也知道你很讨厌她。” 她停一停，慢慢地等林音消化，才又缓缓道：“你和我合作，把桃绯赶走。” 林音有所心动，却到底不敢轻信：“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相信你？” 对方笑了，语气清淡却高傲，并不以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害怕：“我是聂慎的母亲。” 林音呼吸一窒。握着电话的手心开始出汗。念头疾转间，她用上了敬语：“您好……” 却被对方打断：“你不必花心思讨好，在我这里没有用。” 直白至此，傲慢至此，林音却无从反驳。 她的脾气向来不好，在这声音里却似不敢反抗，只听得对方一句一句说下去： “林音，你不必害怕这件事被人发现，会失去聂慎欢心。因为你做不做，都回不到聂慎身边。” “你已经没有希望了。” 那个声音明明是和润的，却像严厉的耳光，一个一个打在林音脸上。 “但至少，你赶走了桃绯，事业上会少个妨碍。” “怎么样？”对方最后用问话结束，却并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悠闲的，笃定的，确信她会接受。 林音眼睛都发红，想开骂又不敢，想挂电话却又舍不下赶走桃绯的诱惑，最终只微弱地反驳：“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林音，你有什么值得我骗你的？”对方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林音咬紧牙关。 “你的问题应该是，我为什么要赶走桃绯。” “我讨厌你。但更讨厌桃绯。” “我知道你是桃绯的表姐。自家人总是更知道刀捅哪里会痛。” 林音的头脑逐渐混乱。她觉得自己应该拒绝，或向对方索要一些好处，至少也应要到对方保护她的承诺。可对方的高傲如此理所当然，以致她已完全被压倒。 她涔着汗的手心几乎快握不住手机，茫然抬眼间，她看见桃绯避开人群讲电话的样子，讲到殷殷切切而仿佛羞涩的表情——电话那边是聂慎吧。 这念头一经产生，便疯狂生长，如虫噬咬她的心。 她不再犹豫。选择既然作出，反倒慢慢镇静下来。她再度握紧电话：“我和你合作。” “我有一个关于桃绯身世的秘密，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途。” “哦？”那边倒似真来了兴趣。 “桃绯其实是私生子。她的母亲林素光……” ………… 澳洲，珀斯。 一个中年贵妇阖上电话，保养得宜的面庞上，浮起若有所思的笑容，想着刚才林音说的往事。 “想不到呀……”她低声喃喃。 幽深的客厅里，古董座钟敲响沉沉钟声。中年女管家沉默地立在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