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心大的人,并不知道江九霄睁开过一次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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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都快寅时了,那小丫头没回来,连卿忱那个混蛋都没回来,老夫得亲自去看看!”
凌云卫又在这时拦住了他,还是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彭太尉,稍安勿躁,先行歇息。”
不过,不同的是,有另一个凌云卫的人走了进来,到那人旁边耳语了一番,行了个礼便又退了出去。
凌云卫恭敬道,“彭太尉,刚刚传来消息,是庄主的信号,已经无事了,还有,刚刚出现的那位似乎也和庄主在一起。”
彭太尉闻言安了心,也意外这究竟是什么信号,能表达自己已经安全不说,还能让人知道和谁在一起?
这神经悬了这般久,彭太尉少说也有点吃不消了。
他起身,朝厢房而去,嘴中有些无奈的道,“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自己也老了啊。
凌云卫低头,待彭太尉进了他直起背脊,就如江九霄一般,无时不刻不是这般挺拔。
他一手扶着剑,走出去,声音干脆利落,“列队。”
他扫过一眼,又道,“解散,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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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霄从外回来,火渐渐小了。
她腥红的眼睛眯了眯,心里有些奇怪,此次,竟好的这般快?
难道是因为他么?
她看着那靠着岩壁睡的挺熟的人心想道。
江九霄又看了看那适才,她醒来发现自己手中的那柄玉扇子。
这病痛好得快自然是好事,但是.....
这样的反常却让她心中有点隐隐的不安。
就好像,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就像,有什么脱离掌控的感觉。
她步步靠近那睡着的人儿。
江九霄抬起一只手,勾起了穆卿忱的下巴。
心道,你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须臾,她松开手,退开几步,拿起倒在一旁的戾狂刀。
回头看了一眼,蹙了蹙眉头,靠近将他的衣服盖好,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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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卿忱幽幽转醒,有些小懵。
毕竟,他从来都是个不起早床的人,如今在这荒郊野岭的山洞里歇了一晚,也是前所未有。
腰酸背痛的。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发现衣服到他身上了,而扇子也回来了。
他定神,眼睛瞪的老大。
这,这,他被抛弃了啊喂!
他怎么说也照顾了子箫半个晚上吧?
这,这这这,用完就不要了!?
这旁边早没了子箫的气息,显然他早就离开了。
他起身,然而,忽地感到了有人靠近神经一紧。
却发现是江九霄。
他愣了一下,然后只觉心头的委屈一下涌到了脑袋。
“你去哪儿了?”幽怨。
江九霄看着他,眸色已不再是如沸腾的血水一般的猩红,而是暗红色的。
她神情淡漠,甚至,带着微微的疏离。
她道,“我是谁?”
“……”???
穆卿忱一下没反应过来,子箫这是什么情况,失忆?!
他道,“子箫啊!”
话音刚落,就见女子眉头一皱,语气淡淡,“穆卿忱,你为何知道?”
还好还好,不是失忆。
穆卿忱刚开口还没说什么,就听那人紧接着问——
“你不意外?”
穆卿忱闻言,轻笑了一下,“你还记得五年前绯酩山的事吧,我一直在找你。”
“……”
“我不意外,因为,从我见到江九霄开始,我就在想,你与那人是不是同一个人。而事实证明,你就我这几年来一直在找的人。”
“……”
“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略懂医术的野丫头,却没有想过,你是南朝的战神。”
“丫头……”江九霄眸子微抬,语言强硬。他虽然知道了自己与另外的身份是同一个人,但是,他究竟是认为她是男子,还是知道她是女子……
穆卿忱以为她听到丫头二字不爽,道,“当时不是以为你是个小丫头嘛,我不叫了还不成么。”
“……”原来如此。
江九霄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然后走进,女生的声线清冷寡淡,她道,“去客栈。还有,现在的我是素医,不要露馅了,嗯?”
“噢。”
不过,到底是怎么肯定的,还是靠那块面具,打破了他最后的侥幸吧……
不可置否的是,他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穆卿忱眼中的星光暗淡些许,带着迷茫,跟在江九霄身后。
*
“彭太尉您醒了。”
“嗯,”彭太尉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因为熬了夜到底还是有些困乏,而生物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