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霄在前头走着,只觉后头的人视线似乎越来越灼热,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尽管,穆卿忱并没有恶意只是带着探究和一些情绪,这明明是她熟悉,且习惯的,但竟是让她出现了,不自在,这样的情况。
她蹙了蹙眉头,就连脚步都下意识放慢了些许。
不过,正陷入头脑风暴,仅凭着肉体跟着江九霄的穆卿忱,并不会注意到这细小的变动。
江九霄张了张嘴,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想,若是她问了,又能怎样,她会回答吗?答案是肯定的,她不会。如此将自己陷入劣势的情况,她不会去做。
还不如就让人家慢慢琢磨,毕竟,人家怎么想,是人家的事情。
如此,江九霄又恢复如常,好像刚刚那一瞬只是这冬日中的一道恍惚而过的错觉。
*
傍晚。
外头的灯火阑珊与热闹根影响不到这两座府邸中的人。
不过,在这喧嚣之外,他们也倒是有趣得很。
江九霄在温泉池子中,因为池底的硫磺,水有些泛浊,遮住了水下的风景。
她身子靠着边上,一个盘子中,放着一个精美的小酒壶。
可就是这爱酒之人如江九霄一般,她在看向那杯酒壶时,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半晌,她到底是拿起那壶酒。她并未将其倒进小酒杯中,而是直直仰头,就这般倒入嘴中。
江九霄仰着头,嘴巴微微张开,酒壶嘴处倒出却并非是透明的酒水,也非是有些浑浊的酿酒,更不是暗红泛紫的葡萄美酒,这里头,是药。
他们倒是想的好,可惜,这外表再好看,这到底是碗药。江九霄心道,就算他们不这么做,她也会喝,不过——今日这,怎的有些不一样呢。
她将其含在嘴中,细细品味着涩涩的味道,配方,不一样。如此,她猜测,估计是单邪,她那便宜义父的手笔了。
可是......她舌头与上颚磨搓了一下,尔后,她将其药液均是吞入腹中,眼睫微垂,不知是在想什么。
又泡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天璇。
“主子,晚膳好了。”
江九霄没有很快回答,而是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尔后随着她深呼吸的动作,缓缓张开,她道,“嗯。我马上就来。”
其实,她对吃食并没有什么讲究,不过,倒是以清淡为主。她不止一次对他们说,不需要等她一起动筷子。却被他们纷纷驳回。也不知,是谁惯的......
她缓缓起身,温热的水滑过她已算是凹凸有致的身姿,带来了淡淡的凉意,冲散了在温泉中有些浑浊的意识。江九霄叹出了声,心道,这骨头倒是可以变,可是......不能再来了,若是在改变她体内的激素,就要有问题了。
不像以前,如今月经来时已是如被车轮反复碾过一般,下坠感让她无力,若是再继续这么胡来的话,她可能就没有再做回女子的机会了。
江九霄走至屏风前,稀稀疏疏的穿上自己的衣裳,心中道,她对自己的性别从来都很满意,当然,对男性也没有意见,只是,她生来如此。
她只是希望,至少,至少她最初的模样,至始至终都没有变。
她系上腰带,简单的将外袍批在肩膀上就绕过屏风,推开了门。
江九霄并没有惊讶,天璇还站在门外等着她。不过——
“说了几次了,不用等我的。”江九霄声音带着无奈,和淡淡的笑意,倒也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重复着。
天璇闻言,不管几次,她都是这般回答,只是,这次她换了副说辞,她说,“当初主子说过要一起吃饭,就不会有例外。一起,就是一起。”
江九霄轻笑一声,抬步走过她,身上带着的温热的气息让天璇不住沉沦,他们的主子,是多么一个温暖的人,只是,她身上的寒冷又有谁能来温暖?也只有在此时,她才能感觉到,实实在在从江九霄身上散发出的热气。
耳边传来她淡淡一声,却是那么的缓和又温柔,“走了。”
天璇转身跟在她身后,轻轻应了声,“是。”
不过,说到底,江九霄这话说的到底还是有些用的,至少,在她和天璇到达前厅吃饭的地方时,他们并没有一齐站起来,然后齐声声的道一声‘主子’。
这让江九霄还是很欣慰的。她走至前位,也就是主位,坐了下来。她并没有很快的就动筷子,反应了一下,才记起来,玉衡他并不在,留下的几位没有人会向他一样的毫无约束的夹起肉就放进自己嘴中。
她伸手夹了一根青菜,也就在这时,他们才抬起他们附在腿上的手,拿起筷子,开启了扫荡。
都说君子远疱厨,他们的这一群人中,还偏生就数男人最能做饭。做的还真都是极品,就连口味清淡,毫不挑食的江九霄口味都能够养的刁钻。
如常一般,江九霄结束饭菜的早,因为她晚间吃的东西并不多,中午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