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霄终于将脑中纠缠的丝线理开。
其一是那清秀男子并未隐藏其行为,这就说明人家的目的并非不可告人之事。没有开门见山的说出,反而像是在试探她。至于他要试探什么,她暂时不知,只能说明他,曾经与她是有过交集的。她先前误以为他是玉衡的父亲,而没有将其细想到这一方面,没有想到自己身上。
原来人家一直在等她开口。
哦,对了,他说过。
——本公子可是奔着素医阁下来的,自然是要见到,才罢休。
得了,她又犯了个主观错误,看来时隔这般,她连警惕性和敏性都明显下降了。
不介在场的还有个玉衡的爹,她自然注意到了,人家早放空自我了,魂儿估计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不过就算听到也无所谓,所以缓声直白的说道,“公子目的为何呢?”
他哑然的挑了挑眉,似是没有想到江九霄竟直接问他了,或者说终于问他了,在江九霄这般执着的给他治病的话题里,不得不说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么些年练就的功力还不到家。
他轻笑了声,“呵,”如低鼓脆响心头为之一颤,江九霄心想,倒是个伪装的好手,不过又与她何干呢,只要确定了他没有威胁便好。男子说,“既然素医姑娘想不起来了,那本公子也不提了。”
江九霄:“......”这有什么必然联系么。再说她要是知道还会问吗?会吗?
“本公子名唤青霄,青霄白日的青霄。”没有注意到江九霄在听到什么时,叠起的指尖微微一颤。
她的暗红的眸子微垂,伸手欲要拿起瓷壶道,“......公子告知名号是何意呢?”青霄,青霄,象征着光明......么
“本公子并无恶意,素医姑娘不需要这般...唔...顾虑?姑娘仅需知道本公子欠了你个人情便好,”他伸手掏向自己的腰带处,拿出了一个翠绿色的小玉瓶,一瞧这颜色与微光照耀下的质地便知,这是个极品!
青霄拿出后随手向身前的矮桌上一放,好似这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在与桌面亲密接触时发出了清脆却令人心疼的响声。
哒!
嘣!
连江九霄都有点不敢直视这豪爽不拘小节的行为,这让她有些‘审美疲劳’,那是钱啊兄得!
但这吐槽也不过一瞬,她的注意就被其中散发出的幽香给拉回了神。
甭说她了,就连那心思不知道飘哪儿去了的玉衡爹都被其吸引,诧异惊呼道,“这个香!”说着他还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油腻腻’的手,但也就这般动作意思意思,因为——
啪!
玉衡爹这才缩回手,眼神中可见的,似是有些幽怨的瞧着这不知何时掏出了根笛子,还默默将塞子重新塞回去的青霄。
他手背上出现了一条横穿东西的红道道,他缩回手后还用另一只手去搓了搓,这般模样,加上他那逆生长的美脸让江九霄,释怀了。
像,不同角度上的像,玉衡是心思直。他爹,是念头直啊。但不得不说的是,两人这般,很可爱。玉衡爹鉴定完毕,合格了!
江九霄将内心的小九九和惊讶压下,眼角一瞄那男人与青霄笑的一脸温和却有些瘆人的表情,淡定的抿了口茶,唇瓣又恢复了湿润。
她将其放下,瞧着两人还在僵持不下,开口打破这几乎静止的画面,“透骨草种。”
青霄放下手中的白玉笛,回头笑看着江九霄,眼底闪过一丝期待不为人知,而玉衡爹则回到开始那般出尘仙人的模样,若是忽略他眼中不掩藏的打量和淡淡的希翼。
“素医姑娘果然不愧是神医,不错,这(透骨草)便是本公子打算要还姑娘的。”只是未曾想过她是个医者,而那男人竟也能一瞬间辨别出......
玉衡爹听到后,散发出的怨气更浓了,但二人却不会注意。
江九霄说道,“那我便谢公子好意了,这东西我收下了。”这般说着,她用右手将离自己一臂的小药瓶收入囊中。
她没注意到,两人皆扫过她适才烧伤一处。
——不出所料,她的手估计要个几天才能好了。不过就以她的粗心程度而看,会不会留下疤痕都是个问题。
青霄收回他那已经有些暗沉的视线,站起身子,还是那般拂了拂身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屑,“那么......素医姑娘,有缘便会再见,而下回,本公子定要你心甘情愿的告知姓名于我。”
说罢,笑着手中拿着根笛,抱拳,便走了。这般瞧去,到还真有一江湖侠客的意思,潇洒自如,风流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