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着隐十带着妩裳进入书房的时候,妩裳的眼眶似乎有些不对劲,宋宓关切的问道。
如果是第一次见尤太妃哭泣是正常的,但是妩裳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宫见尤太妃了,而且第一次的时候尚且没有哭泣,这一次哭泣了,应该是有什么异样。
“无妨。”妩裳娇俏一笑:“子期对姐姐很关心嘛,连这样的小细节都能看出来。”
“裳姐。”宋宓无奈扶额:“这里没有外人,好好说话。”
“关于我家的那个案子。”妩裳的语气忽然之间变得有些低沉:“大理寺不是找不到证据吗?如果我能够提供证据呢?”
“如果有证据,当然是可以翻案的。”宋宓语气十分坚定:“户部尚书府的案子,一直我心里的隐痛,若你有需要,我自然全力以赴。”
“那便好。”妩裳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小的锦囊。
“这信是我父亲在去世之前偷偷托人带入宫里的。”妩裳摸了摸手上的那封信,语气之中颇为感叹:
“里面写了右相害他的原因和全部的来龙去脉。他嘱托我姑母,必要之时可以将这封信拿出来当证据,但是如果没有机会,就要一辈子把这封信当做秘密。”
然后妩裳将那个精酿递到了宋宓手中:“这个锦囊之中是这么多年我收集到了零零散散的证据,再加上这封信,绝对是可以翻案的。”
说罢,妩裳的眼中闪过浓郁的仇恨:“只可惜右相已经死了,我没有办法亲手血刃仇人!“
看见妩裳悲愤的模样,宋宓沉默了片刻,淡声道:“我知道右相的墓在哪里。”
虽然右相被凌迟处死,但是还是有一些旁支的旁支,随意帮忙收敛了尸体。
妩裳的模样,明显是心有不甘和怨怼,若是没有办法帮助妩裳发泄出来,宋宓怕会出问题。
听见了宋宓的话,妩裳眼眸一亮。古有伍子胥鞭尸,她妩裳为什么不能?
平静的将右相墓地的位置告诉了妩裳,宋宓转身去了大理寺。那是关于妩裳的上一辈的恩怨,宋宓没有理由去插手,也没有立场去插手,所以妩裳怎么选择,宋宓不会去管。
将证据带去大理寺,摆在大理寺卿面前的刹那,大理寺卿的脸色都是绿的。
他们已经明确的告诉宋宓,大理寺找不到证据,所以关于当年户部尚书府的迷案,他们解不开,也翻不了案。
结果不过两日光景,宋宓就把证据递了过来,简直是打脸,而且打的生疼。
“不愧是翰林承旨,一出手果然不凡。”大理寺卿讪讪的笑了笑,尬捧了宋宓一番,尴尬的派人去翻案了。
“最近一段时间大理寺翻了太多的案子,可能要有所疏漏,眼见不少案子都要处理完了,要不咱们去喝一杯?”杵在这里实在是尴尬,大理寺少卿提议道。
宋宓礼貌的笑了笑:“不必了。大理寺这段时间确实太忙,辛苦两位大人了。”
空气之中都弥漫着尴尬,宋宓告辞离去,沉思了一番之后,宋宓拦了一辆马车,去向了左相的墓地。
左相的墓地所处的位置很是偏僻,而且有些阴森。那车夫将宋宓带到了地方之后,很是诡异的看了宋宓一眼,问道:“公子,请问还需要小的在这里等吗?”
隐隐约约之间,宋宓似乎听见了哭泣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她点头道:“你且在这里等上一等,若是能等到我回来,直接给你一两银子。”
听见宋宓许诺的价钱,那车夫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点头哈腰恭敬的说道:“小的一定在这里等待公子回来。”
没有去看车夫,宋宓向灌木丛之中走去。
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一些,等到了人面前的时候,宋宓看见眼前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之后,只剩下无尽的心酸。
妩裳双眼发红,拿着一根藤条,不停的抽打着地面上那一团血肉模糊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口中悲愤的嘶吼道:
“这一鞭,是为了我那年仅三岁的妹妹,她只有三岁,还没来得及好好生活,就这样被你害死了!”
“这一鞭,是为了我那年事已高的祖母!祖母明明可以共享天伦之乐,却因为你,毁了,都毁了!”
“这一鞭,是为了……”
宋宓就那样站在不远处,平静的看着近乎疯狂的妩裳。
这是多少年的压抑,才会在一朝之间这样爆发成这副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妩裳将手中近乎断掉的藤条一扔,跪坐在了地上,神色平静而绝望。
宋宓默默的绕过了右相的尸体,伸出一只手,搀扶住了妩裳。
看着面前的手,妩裳一愣。抬起头看见是宋宓之后,妩裳拉着宋宓的手,忽然之间就哭的昏天黑地。
“子期,大仇得报,但是我的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整个尤家,除了我和姑母,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我独自一个人苟活在世上……”
听到妩裳的话,宋宓的心不可抑制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