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相的神色变化之中,谢清晏自然是猜出来了左相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神色一凝,扬声打断了左相思绪:“外祖,想想右相的结局!”
听见自己外孙的话,左相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果真是老糊涂了,这样危险的想法,他怎么能有呢?
右相的结局虽然被皇上压了下去,但是他们这样的大臣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右相被秘密凌迟了。
那刽子手的刀功极好,一刀一刀,割了整整三天,右相最终在痛苦的挣扎之中断了气。
而这一场看似闹剧的主谋,齐王下季皙,如今不知在哪个地方享受山水的乐趣。说是齐王下谋反,左相都是不信的。他觉得,极有可能是皇上和齐王合谋演了一场戏,排除异己。
想到这里,纵然在朝堂之上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左相也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深吸了一口气,左相起,有些疲惫的说道:“韶之,你下去吧。容我好好想想。”
看着左相如此模样,谢清晏也觉得有些心疼。但是有些东西确实是要承受的,他也无能为力。便退下,留给了左相清净的空间。
宋宓也已经进了宫,径直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不少内侍看见宋宓,连忙凑上去给宋宓行礼,只为混个脸熟。
这可是如今朝中炙手可的新贵,正三品的翰林承旨,而且深得皇上欢心,能说上话,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宋宓不胜其烦,加快了脚步。
宫中,季珩正在看着地方上呈递上来的奏折。右相除去之后,很多奏折不再被弹压,季珩也看到了很多大恒的颓败之处。
这就像是一棵已经油灯枯竭的百年老树,看似欣欣向荣,但是内里的腐朽,根本不是一时能够挽救的。
头疼。
季珩叹息一声,把奏折朝地上随意一扔。
一双手捡起了那奏折,抬眸看了季珩一眼,恭声问道:“皇上,这奏折微臣能看一看吗?”
若是放在平,宋宓是毫不客气直接就打开看了的,季珩知道她是在生自己之前没有让她看奏折的气,无奈笑道:“你宋子期什么时候那么知礼懂礼了?想看就看,朕还能怎么样你不成?”
“谢皇上恩典。”宋宓笑着接了一句,一翻开里面的内容,有些微微的怔忪。
是边境的官员呈递上来的折子,说是目前边境将士的军饷和供给根本不足,军备虚乏,若是有什么万一,恐怕会难以抵挡。
在这一段长长的陈词之中,宋宓准确的找到了一句很关键的话。
上面写着,回纥国太子离奇死去,如今嫡公主陵罗和几位皇子正在争夺那个位置,时有小股回纥军队扰边关,争夺粮草。
回纥。宋宓忽然想起那年山河破碎,尸骸遍地的悲惨景象,想起那年她自己在季珩的陵墓之前字字啼血然后自刎的场景……
手无声的紧了紧,宋宓没有说话。
“怎么了?”那奏折季珩并没有看完,只看了一半,知道是边关将领抱怨边关问题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前世回纥国的铁蹄踏碎了大恒的盛世山河,这样的糟心事,没必要告诉季珩,她只要多加小心便好了。
想起自己当年被bi)入绝境的无奈和悲凉,以及她已经心如死灰再也不想东山再起的念头,所以她当时选择了自刎。
如果再来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自刎,她要把当年回纥拿走的,加倍夺回来!
这些念头,自己想想便好。宋宓不动声色的把奏折收到了衣袖之中:“不就是抱怨边关的军备嘛,这群武官自己就不会想办法?回纥能抢他们的,他们为什么不能抢回纥的?简直蠢的不能要。”
听见宋宓的话,季珩倒是笑了:“若是朕的臣子都是你这样的想法,恐怕朕的江山早已经民不聊生了。”
“不一样。”宋宓的神色很认真看着季珩:“这是你的江山,所以我必须要守护,哪怕我抢,也是为这江山好。而别人,只不过是为了中饱私囊。”
季珩没接话。普天之大,和他同心同德的,只有宋宓一人,也只有一个宋宓而已。
“差点忘记了。”宋宓一拍脑门,瞪着季珩道:“我这次来是来找你要宫猫的!据说万岁爷被一只宫猫伤到了脖颈,哪只猫那么过分竟然敢挠伤我们万岁爷,本官一定要……好好奖赏它!”
“宫猫到底是哪只,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话说回来,朕倒是很好奇,宋卿想奖励那只猫什么东西?”季珩看着宋宓,似笑非笑。
宋宓的脸瞬间就涨的通红。本来是想给季珩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再那么放肆,结果差一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轻咳一声,宋宓转移了话题:“呃,今天天色很好。容行去鸿胪寺,那边的蜘蛛网被清理的很干净。”
季珩轻笑一声:“你大抵是不知道,自己转移话题的手段,到底是怎一个烂字了得。”
“是吗?”宋宓忽然之间想起了今早裴氏说的她和女子有相似的地方,玩大起,抬眸看了季珩一眼,可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