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武杀落荒而逃,留下众人两两相望。 好一会儿,一阵哄然大笑。 文七笑得最放肆,单手插着腰,指着眉心颤颤巍巍的背影,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 唯有白旭神色凝重,他与辛韶相隔不过数尺屋檐,竟连她何时动的手都未看清。 “那个武杀……你对他施了蛊毒之术?”白旭略有迟疑。 辛韶居高临下地看过去,也没避讳:“一点点,放心,我有分寸。” 一点点?有分寸? 还要不要脸了?她哪回下手知道分寸了? 文七冷哼,朝头顶丢去一个白眼:“说吧,这次是让那个武杀死去活来呢,还是让那一群武杀都死去活来?” “汪!”阿黄昂着狗头吠道。 辛韶懒懒瞥过去,阿黄顿时蹲到地上,乖巧地摇起尾巴。 文七嫌弃地剜了眼阿黄,低声嗔骂:“没用的东西,我让你叫了吗?叫就叫了,只叫一声当放屁啊?以后要么多叫两声,要么就闭嘴,再这么不痛不痒地叫一声,我打断你的狗腿!” 阿黄委屈地趴在地上发出呜咽。 辛韶挑眉看着,一时百无聊赖,还真煞有其事地思考起文七的问题。 死去活来? 哪能啊,像她这么心地纯良的人,一贯都是饶人处且饶人。 只不过在出手的那一刹,耳边突然响起师父老人家的谆谆教诲,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才在蛊毒之术上多加了一点禁术。 其实也不会怎样,就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段鸿鸣会时颠时狂,视所有武杀为眼中钉肉中刺,搅得武杀殿人仰马翻而已。 不过这么一来,文七说的死去活来倒是有可能。 当然,也可能比这更惨。 那她该如何回答? 斟酌一会儿,辛韶相当保守地道:“反正死不了。” 众人:“……” 文七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白旭嘴角抽了一下,目光平静下来,又若有所思。 果然是蛊毒之术。 传闻此法精进到一定地步可称霸天下,辛韶都已如此,文渊必定更加高深莫测。 文心斋和武杀殿势均力敌的局势,怕是要破了…… —— 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白旭回百草阁,所有文杀则回文心斋做早课。 文心斋戒律森严,对弟子言行举止、饮食起居都有近乎苛刻的规定,尤其是上位文杀,必须克己复礼,严格遵照门规行事。 譬如现在日上三竿,戌时刚过,正是斗毒的时辰。 斗毒,斗的其实就是蛊毒之术。 此术以歧黄阴阳为底,以九宫八卦为辅,既可控毁心神,又能困缚身躯,进可攻,退可守,是文渊独创的功法,除了自己亲生的七个儿子,就只传给了辛韶。 因此斗毒也是文杀七子和辛韶独有的必修功课。 辛韶没来文心斋前,文七是斗毒中最差的。 辛韶来了之后,文七还是最差的。 七八岁,正是最叛逆的年纪。 文七不惜荒废其他修炼,一心扑到蛊毒之术上,这两年来,他每日必做之事便是找辛韶斗毒。 日复一日,无一日懈怠。 屡战屡败。 再,屡败屡战。 张恒见文七杵在门口半天不动,回头叫了一声:“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