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吃完晚饭后,李荣福包车回到了县里的家里——晚上学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不需要在学校住,再说今晚还有重要的事办呢。 李荣福坐在家里宽大的客厅里,喝着最喜欢的铁观音,最近广福县教育界流行一句话:要变天了! 要变天了不就是换了局长么?对于我李荣富,什么天都是一样! 一个月前,前任教育局长夏勤忠闪电被调往广电局做党委副书记,新上任的教育局长是原教育局副局长谢青庭。 夏勤忠做完两届乡镇党委一把手后,再被调到教育局任局长,上台后立刻大刀阔斧,把全县各学校的校长进行大面积的调动、卸任和提拔,李荣福就是在那时提拔为校长的。 可是,无论夏局长怎么折腾,无论夏局长怎么改革,广福县整体高考成绩总是停滞不前,在全省高考成绩综合评估排名中非常不如人意。 不懂教育,任人唯亲,利益至上!全县教师颇有微词,却敢怒不敢言。 突然之间,夏局长被调走了,虽然表面上是平级调动,但谁都懂的。 对于谢青庭,几乎全县所有教育系统的人都认识,做了十五年教师,十年校长,五年教育局副局长,今年五十一岁的谢青庭在教育系统摸爬滚打了三十年。 要变天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有人理解为谢青庭定能带领全县全体教育工作者走出困境,而李荣福,则在思考他怎样去适应这个新的天。 晚八点整,李荣福敲开了谢青庭局长家的门。 “哎呀,李校长,快进来坐。” “谢局长好,老早就想到您这儿来坐坐,但学校工作忙,一直没有过来,真是对不起您呀!” 看着李荣福把一大包东西放在客厅里角落里,谢青庭没有吭声,忙着去拿茶杯给李荣福泡茶。 “最近学校工作怎么样呀?”坐定后,谢青庭和颜悦色地问道。 “很好很好,托您的福,一切工作进展非常顺利,在您的正确领导下,没有做不好的事情。”李荣福的语气、神态与学校相比完全成了另一个人。 一阵寒暄之后,见谢局长不是太热心,李荣福起身告别,向门口走去。 “李校长,你忘了带走你的东西。” 李荣福停下脚步,心里一怔,多少年了,这事从来没碰到过。 “谢局长,也没什么东西,您别见外。” “以后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我们随时联系,到时去我的办公室坐。”谢青庭已提着东西走出了门外。 李荣福提着一大包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包里是今天买的两瓶茅台,两条中华香烟,四斤一等银鱼,还有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五千元钱。 街上冷风嗖嗖,可李荣福的额头上冒着汗,这天难道真的要变了? 晚上十二点,李荣福在床上翻来覆去,怎睡得着呀?电话响了,听了徐震华的汇报,李荣福瘫坐在床上。 县人民医院里,虞跃华躺在病床上,已经不痛了,手术用的麻药还有余效。 虞跃华本能一躲,让刀没有纵深扎进头部里面,而是从下巴旁边,一直划到太阳穴,医生穿了二十八针才把愈合的伤口缝合。 张老师在旁边安慰着虞跃华:医生用的是进口针线,会尽量少留伤疤。 徐震华是先通知派出所,再通知李校长的,派出所民警当夜在朱立虎的家里将朱立虎抓获。 是朱立虎的妈妈开的门,凶狠的朱立虎被抓时竟正在被窝里呼呼大睡,那把长约四寸的匕首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藏在他的枕头下。 朱立虎交代,已经在楼梯下的角落里躲藏了二十多分钟,专等虞跃华下楼,一心想把虞跃华杀死。 周五上午,坐在办公室里的李荣福一连抽了五根烟:到底要不要向教育局汇报?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或许可以不用汇报,可以隐瞒,只要你自己能搞定,上面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昨晚……情况太复杂了! 真的要变天了,李荣福痛苦地拿起了电话。 周日中午吃完中饭,许的学又来到了游戏室里,近两百枚游戏币,头尾才四天功夫,许的学手中已只剩下可怜的十枚。 再赌一下!说不定会起死回生,100倍不可能,不贪多,只押个二十倍的吧。 老虎机“偃旗息鼓”的声音让许的学的心碎成了粉,没有血的,血都流干了。 这会儿没客人,吴瑞正在帮周文秀洗头发,揉搓着柔软的秀发,触摸着周文秀白皙嫩滑的颈部,吴瑞心里燃起了熊熊火焰,这心爱的姑娘啊! 虞跃华病床前,站着刘祥、徐永章、李留阳三人,他们是代表寝室里的人来县里看望室长的,旁边的水果、奶粉和正味麦片是大家凑钱买的,除了许的学,其他人都交了钱。 “我还想读书。”虞跃华眼泪汪汪。 “可以读呀,好了就回去读,学校只开除了朱立虎,又没有开除你。”李留阳立马接话。 “肯定有伤疤,大大的伤疤,以后更丑了。”虞跃华好伤心,本来就长得不好看,现在还留个这么大的疤,想找舒云一样的美女做女朋友,只能是下辈子的事了。 “有个疤算什么,这要看你怎么认识这个问题,男人没个疤,甭想被人夸,男人有个疤,叱诧风云闯天下!”李留阳出口成章。 虞跃华极力忍住笑,脸痛呀! 回学校的路上,徐永章问李留阳这些话是从哪儿看到的。 “我临时瞎编的,急着安慰他呀。” 只有刘祥知道,李留阳多年来都是这么油嘴滑舌的。 “永章,今晚老二放新片子,日本无码!”李留阳讲完,吞了一口口水。 “我不去,我建议你也不要去。” “你哪根筋搭错了?你学刘祥高尚起来了?”李留阳认为徐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