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份,学习气氛更加紧张了,初定十五号左右举行期中考试,学校要特地拿出两天半的时间,把五科全面检测一下,平时只是零星地单科考试,而这次要统计出五科的总分。 试卷是高考模拟卷,班主任会把你的总分数与上一年高考分相比较,看你有没有进步。大家还是很期待期中考试的,来渔洋中学快三个月了,锁着上晚自习都有好几十个晚上,读书十多年,从没有这么用功学习过,是呀,也该有进步了,自己应该进步了吧? 每天起得早睡得晚,一心苦读,加上舒云的鼓励与帮助,刘祥各科成绩进步不少,特别是英语,相比以前,更是提高了很多。 夜已很深,理复班教室里静悄悄,每个人都在埋头认真做作业。刘祥停下手中的笔,揉揉太阳穴,搓搓脸,深深呼吸以缓解疲乏。 舒云从桌下悄悄递过两盒东西给他,刘祥精神一振,接过偷偷细看:金日牌洋参含片。 “我爸买给我的,有好多,这东西提神很管用。”舒云小声地说。 刘祥咬住嘴唇,只为忍住眼泪。艰苦的日子里,舒云的关心如阵阵温暖的春风,吹进了他心。 十一点五十分,班主任还没有来开门,李留阳开始急躁起来,他有只他舅舅送给他的手表,每个晚上都是看着手表听着开锁的声音的,每天张老师准时得几乎一秒不差,十一点四十五刚过就会开门。 李留阳很纳闷张老师为什么这么准时,坐在窗户旁边的虞跃华告诉了他答案:张老师一般都会早些来,站在门口等着,和李留阳一样,张老师最后那一分钟也是看着手表的。 吴瑞也很急躁,每天晚上放学后回到出租房,周文秀都会在店堂里等着,看到周文秀温柔的笑脸,吴瑞浑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 除了李留阳、虞跃华、吴瑞,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张老师是很守时的,所以,才迟了五分钟,教室里就开始躁动,今晚肯定有些不正常。 十二点整,张老师还没有来,楼下的文复班都走光了,徐永章提议:把门从下面砸个洞,派人从下面钻出去找张老师。好多人都赞同,砸门!好兴奋哦! 这事可不能说是由自己作出决定的,徐永章为了推卸一些可能会有的麻烦,走到舒云面前大声说:“舒云,你什么意见?” 舒云在犹豫,在思考,倘若一直这么关下去怎么办?班上还有少数走读生,自己就是走读生,偏偏爸爸今天去了省城参加什么比赛,难道要妈妈来接自己? 再等等吧,舒云手抓着窗户的防盗网,急切地望着外面。毕业班最怕的事是被偷书,所有的窗户都做了防盗网,出不去的。 十二点一刻,“砸!”舒云下定了决心。 “我来我来!”班上两个学体育的邓卫武和张胜强争着来做这事。 “张胜强,你来。”舒云选择了个子小一点但仍是很高大的张胜强,她担心全班最高最壮的邓卫武会把整个门都砸坏了。 张胜强做了几个热身动作,这是学体育的学生共同的习惯,只要是体力活,事前必热身,谁叫老师教得那么好呢?有些习惯,已经刻在了骨头上。 张胜强担心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脸,万一砸不开,白白糟蹋了班长的信任,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右脚狠狠向门下面的木板揣去。 “咚!”张胜强屁股坐在地上的声音比门板破裂的声音还要大,大家笑翻了天。 张胜强收回已经出了门外的右脚,站了起来,摸着疼痛的屁股直呲牙。 洞不是很大,两个体育生庞大的身躯是出不去的。 这次,舒云没有犹豫,弯下腰,准备钻出去。 “我去找张老师!”刘祥拉住了舒云的手臂。 刘祥走到张老师房间的后面,中间是一扇隔墙,张老师和衣躺在床上,满床都是已批改好的物理试卷。 刘祥的鼻子有些发酸,把被子轻轻盖在张老师身上,拿走桌子上的钥匙,小心翼翼掩好门,往教室方向飞快地跑去。 第二天下午的物理课上,张老师讲得认真仔细,没有了平时严肃的面孔,多出了难得的微笑。 舒云用笔在草稿纸上写着一些等式: 86-16=70 70-1=69 1+16+69=86 全班86人,十六个女生,昨晚当自己要钻出去的时候,有六十九个男生无动于衷。 刘祥费力地弯下腰钻出那个狭窄的门洞时,舒云心里升起的不是感激,而是骄傲!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个童话里的公主,刘祥匍匐的身影是多么的帅呀!舒云陶醉地笑了。 “舒云。” 舒云吓了一跳:张老师要提问了? “昨晚是谁去拿的钥匙?” “是刘祥!”舒云好开心,舒云觉得张老师并没有发现她走神。 张老师怎能没有发现呢?舒云就坐在眼皮底下!其实他已经了解了昨晚的具体情况。 张老师看了刘祥一眼,目光柔和,刘祥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张老师把一根钥匙交给了舒云,叮嘱万一下次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作出决定开门。张老师表扬了舒云昨晚正确的决定! 门上午就被木匠修好了,张老师特别要求做一个长长的门扣,门锁着的时侯,可以从里面用钥匙把门打开。 此时,徐永章心里不是很舒服,自己那个伟大的主意白白送给了舒云。 同样不爽的还有张胜强:屁股还在疼着呢,张老师也不表扬一下我。 睡了一晚上后,屁股比昨天还要疼,早饭还是邓卫武去帮忙打来的。 邓卫武坐在张胜强旁边,两人既是同桌,又同睡一床。 在广福县学体育的学生圈里,因为经常要一起到外面去培训、参加比赛或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