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伍打着哈欠走出房门,无精打采,但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食堂那边走去。人家农家讲究时辰,可没有过点儿还留饭的规矩,所以多半还是阿言在那里等着,就冲这个,再苦再难也要去啊。
田言一见赵伍的模样,就感觉很不对劲儿,问道:“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三娘为什么五更时分才回来?”
“五更能走就不错了,昨晚跟人下象棋来着。”
“下象棋能下这么晚?你们的瘾是有多大。”田言眯着眼睛问道。
“瘾不大,就是三娘总不愿意输。”赵伍解释道,“下了几十盘,愣是没赢过,三娘能罢休吗?不就一盘接着一盘嘛。”
“不会吧?就你那水平,还能连赢几十盘?”
赵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佳人,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烂中更有……不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我好歹也是这世界上第一个会下象棋的人,总不能接连败在两个女人的手下吧,那我还混个啥?
田言对赵伍目光视若无睹,听他解释完这个,才打开身边的食盒,取出几样小菜来,眼见也是费了心思的。赵伍立时喜笑颜开,田言却道:“今天本来想让你指导一下阿赐的,可看你这么没精神,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提及田赐,赵伍总算来了点精神,现下仔细想想这事儿,还真棘手。赵伍是不知道自己的天资如何,不过师父他老人家能在一年的时间里调教出自己来,说是九阳神功的功劳,反正他是不信的。别的不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下远超侪辈的深厚根基,只能说无涯子不愧是无涯子。
田言见赵伍沉思,也乖巧地没有说话。这时候梅三娘突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了,田言看了一眼三娘生龙活虎,再看看赵伍,眼中不知道是什么色彩。赵伍差一点没跳起来,咱这是内敛,不是真虚,真以为一夜不睡就把咱的精神打下去了?
这时候梅三娘开口道:“堂主检查阿赐的功夫去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田言听到这话,再也顾不得其它,连忙起身,两人急忙外奔去。
赵伍一听这阵势不对啊,咱还没给人开小号呢,怎么就突击检查了?三两口把早饭吃完,还多揣了两张饼,也循着道路往田赐练功的院子去了。
还没进院子,已经听到田猛的责骂声。赵伍卖了个乖,倒没进去,田猛是个要面子的人,有外人在,更挂不住。赵伍躲在墙边,探出个头,只见田猛正拿着个‘教鞭’,使劲儿往田赐身上招呼,一旁的田言和梅三娘看得心疼不已,却又不敢上前相劝。田猛打了一阵,把木棍往旁边一扔,骂道:“先前看你打得还有模有样,以为你长进了。这才几天不到,先前教的又都亡了,有什么用?”田猛骂完,怒气未消,叮嘱田言道:“好好看着他练功,练不好,不许他吃饭!”转身往大堂走了。
赵伍隐在门后面,眼见得三人都很沮丧。田言转身对对三娘道:“你昨晚没有休息,先去睡吧,这里有我来盯着。”
梅三娘叹了口气,看着田赐道:“二公子一个人练武,他年纪还小,但是他努力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师弟。他已经足够努力,但天资有限,功夫练不到最高境界。”
“师弟还好吗?”
触及往事,梅三娘低下了头,答道:“在大梁城里战死了,为了保护他的兄弟。”
赵伍靠在墙边,闭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晚。大梁城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梦,自己在那里武功大进,声名鹊起,天下皆闻,但是谁又能记得披甲门的一名普通弟子长眠在彼。要保护一个人,靠的不是铜皮铁骨,也不是刀枪不入,武功再高,也有保护不了的人。
“小伍,你应该更用心的。”梅三娘突然隔着墙说道。
赵伍睁开眼睛,转出墙边,仍是靠着墙道:“你是责怪我?”
“我是在责怪你。不是像你想的,责怪那天你没有更早的出现,而是今天你袖手旁观。”
“我没有袖手旁观。”赵伍辩解道。
“但你就是不上心,不然不会有闲工夫在那里下什么象棋。”
“现在又来计较这个了?”赵伍回过神来,道:“你把他当做典韦的化身,但是你看看,他们哪一点像?”说完打量了一下田赐的体型,赵伍愣了一下,又往上看了一点,田赐露出一副憨厚笑容来,完了,确实很像。
“至少他们的兵器一点也不像。一个是双戟,一个是单……”说到这里,赵伍突然想到这小子用双手剑的话也不吃亏啊。反正是不会打架,拿两把菜刀不是比一把更有威慑力?
赵伍暗暗地为自己点了个赞,径直走到田赐跟前,气势汹汹,吓得田赐都后退了两步。赵伍一把夺过他手中长剑,扔到一边,然后笑着道:“阿赐,哥哥跟你玩个游戏怎么样?”
田赐一脸的戒备,这个家伙天天围着姐姐,总是不怀好意,现在又把自己的剑抢走了,肯定不是好人,但是又怕不跟人玩,他生起气来,宝宝又打不过他。想到这里,田赐偏了偏身子,越过赵伍看向后面的田言,见姐姐点了头,才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