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秦军不过拿锄头挥了几下,自己难道就吓得落荒而逃吗?那还混个屁啊。赵伍觉得还可以再坚持一下,而师父是赵国人,目前还没有这么普世的国际主义精神,再说了人家为母国都没干什么,何况是魏国呢,自然是想早结早跑。
赵伍苦思了一天,最终还是没想出招来,反倒是想得混混沉沉,被无涯子这么一搅和,脑子反倒清新过来了,问道:“秦军今日不过是动手的苗头,你又没上城楼,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们的大将军告诉我的。”无涯子寻地坐了,才施施然道:“昨夜我夜入王宫,稍微有点迷路,一个不小心跑到到魏王的后殿里去了,你也知道,后半夜嘛,精神就差了点,于是在殿中顶梁上打了个盹,醒来就听见你们那将军跟魏王讲水淹大梁的事儿。”
赵伍来了兴趣,问道:“魏王应对如何?”
“还能如何?那魏王听说前几日守城得法,杀伤秦军甚重,心中还颇有些想法,等到魏其进宫告诉他秦军要水淹大梁后,了无办法之后,那叫一个失魂落魄,简直是了无生机。”
“然后呢?”
“然后魏王就跑到家庙里去了,对着那些列祖列宗的神位,哭得都不行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啦。魏其跑到庙外,请魏王出来拿个主意,魏王就是呆在里面不搭理他。想来也是,他一个经年的宿将都没有主意,求魏王拿什么?投降吗?”无涯子很是不屑地说道。
赵伍想了想这件事儿,摇了摇头道:“现在提投降还太早,先前打了那么多天,尸横遍野,这么放弃抵抗,没人会甘心。不过秦军今日仅仅挥动了第一锄,就已经把魏国高层的心防给挖崩溃了,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无涯子却道:“这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天下没有永远攻不破的城池,只不过他们先前还抱有幻想而已。我敢打赌,他们对大梁的攻防利弊,一定比秦国知道的还清楚,心中更是日夜忧心这一软肋,如今秦军真的一刀捅来了,他们还不得立时吓掉了半条命。”
赵伍长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问道:“师父,您闯进王宫,难道就光看了一个男人涕泗横流吗?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收获?”
无涯子也来了精神,道:“你终于肯决定跟师父我干这一票了?”
赵伍摇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事情想得头疼,想换换脑子而已。你的那件事儿还是得往后排,等我有空吧。”
无涯子哼哼道:“行。现在做徒弟的是大爷,师父那点儿事往后摆呗。不过话说回来,得亏你把这事押后了,不然咱俩就这么闯进宫去,一准儿得吃大亏。魏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宫里还是有几个高手的。”
赵伍给脸就上树,“看看,战前侦查是多么的重要,一味地蛮干是要不得的。”无涯子不理他这句话,接着道:“魏王身边有相当的人手,倒让我想起了魏国的那个组织——魏阙。”
赵伍点了点头,“看来每个牛气的国家都必定要有一个牛气的地下组织,再配一个牛气哄哄的名字。”无涯子切了一声,“什么叫牛气哄哄,魏国被秦国打成这样,有我们赵国的风采吗?我赵国可是能跟秦国一对一较量的天下强国,虽然最后失败了。”
赵伍虽然是赵国人,但还是很有国际主义精神的,当即反驳道:“我觉得赵国跟魏国,既然同属三晋,还是大哥不要说二哥。人家魏国可是战国前期的霸主国,赵国忘记被庞涓暴打的时候啦?就是现在,人家魏国还活得好好的呢。”
这话一出口,赵伍就后悔了,母国被灭,有什么可说的呢?果然,无涯子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责怪道:“有你这么说母国的吗?跟人家打几天架就胳膊肘往外拐。”
赵伍赶紧认错:“师父教训的是。”想了想还是决定祸水东引,接着道:“要真论起来,还是三弟最弱,赵魏再怎么地也比韩国要强。”无涯子很是认可这个观点,于是师徒愉快地决定把这篇给翻过去。
无涯子接着道:“魏阙在江湖中也算是有一号,如今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就目前看来,魏阙连堪为支柱的四庭柱都没有凑齐,可见实力也是衰微到了一定程度。”赵伍接口问道:“师父,咱们暗河现在有多少人马?”无涯子看了看徒弟,道:“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问问题会很让人下不来台?”赵伍连忙摆手,“不问了。”
无涯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道:“四庭柱不足挂齿,不过魏阙的核心——大梁,倒是一个颇为棘手的人物。”
“大梁?”赵伍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不是大梁城的大梁。所谓‘魏阙巍巍,王居其上。大梁中央,庭柱四方。’这个大梁,亦作横梁,是宫殿中最重要的一根木头。这个大梁,就是魏阙的领导者,也是最强的一人。今日在王宫中,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有相当的实力。盛放苍龙七宿秘密的铜盒,应该就在他的保管之下。”
“一叶知秋,如果您能够感觉到他,那他是否...”赵伍忍不住提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