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鸾小姐你就别去呗,就说三太太回头找您还有事儿呢。”杏儿心里自是向着叶小鸾去。
叶小鸾哼了一声儿,“我倒是想不搭理她,可是我又何尝不知道,她找我说的虽说不是好事儿,却也必定是有事儿。我要不跟她当面锣对面鼓地听清楚,那说不定她后头还有什么招呢。”
“那不不阳的东西,手里的招儿就是比旁人多”叶小鸾拧一把手巾想擦擦脸,一想到这儿就连擦脸的兴致都没了,将手巾扔回脸盆里,坐着生了几口闷气去。
她是知道自己的份,她也可以甘愿做小但是前提是,她有信心自己能拿伏住那当正室的去。就算没有当正室的名分,她也能实际上凌驾于那正室之上。
可是她却没想到,这商云扶却是这样一个比她心眼儿还多,还没底线的、不不阳的家伙
叶小鸾磨蹭了一会子,却还是硬着头皮去见了云扶。
云扶看了叶小鸾一眼,便笑,“咱们姐妹,你还用特地洗个脸再来见我么那都生分了将来还得共侍一夫呢。男人都能共用一个,还分什么你我啊”
叶小鸾被迎头第一句话就给噎住,瞪了云扶半晌,都不知该怎么答。
不过好在叶小鸾就是叶小鸾,从小在各种夹缝里生存惯了,这便巧笑道,“云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刚刚忙着贴窗花,忙得一头一脸的灰尘暴土的。云姐姐来找我,那我自然应该整饬整饬再来见过云姐姐。”
“再说,”叶小鸾走到云扶眼前儿来,笑容更亲近,“云姐姐才是少帅夫人,我其实就是云姐姐的奴婢。”
叶小鸾这样的委曲求全,若是换了别人,也就该软下来了。可是云扶不是别人,云扶只清淡地哼了一声,“小叶你太自谦了。再说,你又忘了,我都不是靳佩弦的未婚妻了;更何况,这个我不稀罕的位子啊,除了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抢着呢。”
叶小鸾也不傻,垂下头来,扭了扭手指头,“云姐姐是说潘大小姐”
云扶轻笑一声,“我从小就认识她,也从小就跟她是死对头。我知道人家那名儿取的,就是带着指腹为婚的意头来的。可是她后来也出洋了,我还以为她在西洋乐不思蜀,那这边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却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撑的,把她又给勾回来了”
云扶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是幽幽瞟着叶小鸾的。
“这潘金莲儿一回来,不但坏了我的好事,怕也要将小叶你的如意算盘给拨浪了个稀烂”
叶小鸾低低垂着头,避开了云扶的目光,“是啊,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呢。”从云扶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得见她的发顶,却看不见她的脸去。
叶小鸾的反应,云扶倒也不意外。她骂完了,径自盯着叶小鸾的发顶去。
真是个美人儿,那头顶当真是青丝茎茎,下头露出的头皮莹白如玉。美人儿就该是这样,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无一处不精致的。
只是这却也更应了那一句“美人画皮难画骨”,谁知道这样精致的皮囊下头,终究会养出一颗什么样的心来呢。
云扶在炕上主位坐着,翘起二郎腿,瞟着坐在地下椅子上的叶小鸾炕是主座,尤其是在这样的冬里;那地下的椅子便是客座、次座了。
“那吃饱了撑的人啊,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是却还是叫我给瞧出了端倪来呢”
叶小鸾这才倏地抬头望过来,“云姐姐,你发现了什么”
云扶反倒松弛下来,悠然从媳妇马甲口袋里掏出一柄小小指甲锉。指甲锉是精钢打造,可是那手柄儿却是个精巧的葫芦形,葫芦的弧线正好方便握在指尖。
云扶一边悠然自得地锉着指甲,不是还“噗”地一声吹口气,将指甲上的碎屑吹开,叫那碎屑如微尘一般,在阳光里曼妙却诡谲地飘散而开。
像是孙悟空拔起一根毫毛,变出无数个分小猴子,个个儿都一样是古灵精怪。
“咱们之所以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干的,自是因为那人自己故意隐藏着啊。那人知道自己干的这事儿龌龊,见不得人,所以才故意藏着掖着不叫人知道是ta干的哈”
“那人自以为隐藏得够深,别人应该挖不出ta来,说不定就眼前这个时候儿,那人还躲着自己偷着乐呢。”云扶说着,将自己修好了的一只手竖起来,心满意足地欣赏着。
“可是那人却不知道,自己早露出马脚来,就像猴子的p股,早都叫别人看清楚了。”
“云姐姐发现了什么,快叫我也听听。”云扶的悠然自得,叫叶小鸾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云扶还是不慌不忙,将其中两根手指又继续精益求精地锉了锉之后,才缓缓道,“因为那人忘了,姐姐我也是西洋回来的啊。就算别人不清楚,姐姐我却是最知道,那人想要通知潘金莲儿回来,那就得必须首先得会洋文,还得会写洋人的新封。”
云扶说着歪头瞟了叶小鸾一眼,“更要紧的是,她得知道我请郑小雪和你那几位同学喝咖啡的事儿,才能用这事儿勾着潘金莲儿回来可是这世上,知道潘金莲儿对郑小雪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