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今天在管事堂当值,卿安在跟着琉璃不多会儿就到了,来来往往洒扫的下人对她不冷不热,微微福了身子便作罢,有的离的远了甚至就当做没看到。 卿安在倒是不在意,一路风风火火的去了王嬷嬷哪里。 只见红木台柜子旁边坐了一个身穿深灰绣花的妇人,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绣品。 卿安在停在不远处眯着眼看了很久,那个刺绣的底料,打眼望过去就是上等的丝绸,这就算了,那个绣线她是不了解,可这绣好的一团菊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微光,这就很不对劲了。 一个二等的勉强称得上管事的嬷嬷,怎么用的起金丝银线?这种线可不是私买就能得的。 琉璃拉了拉卿安在的袖子,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卿安在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一会儿听我的话行事。” 说完三两步走上前去,“啪”的一声将碎银子摔在柜台上。 王嬷嬷拿着刺绣吓了一大跳,抬头望过来,卿安在趁着她的愣神功夫一把将刺绣活儿抢了过来。 资历老位置高点儿的奴仆偶尔藏点好东西,大家都心照不宣,可控范围内主人们多半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今日,她一个活的还不如高等奴仆的庶小姐卿安在就要拿这个做文章! “三小姐?”王嬷嬷有点恼怒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不知道三小姐突然来这儿有何事啊?” 王嬷嬷长相倒是偏于温和,低眉顺眼的样子实在不令人讨厌。 卿安在沉吟了一下,决定给她一个下马威。 “怎么了,偌大一个卿府,本小姐还不能来这里了?” 毕竟这是后院,前厅不可随意出入,后院她身为小姐除了别人明晃晃的地盘可不是想去哪去哪? 厌恶从王嬷嬷的眼睛里一闪而过,非常细微,却被卿安在扑捉到了,她原本就是心理学博士,最能从细微分辨之处分辨人的心理状态。 这个王嬷嬷面目乍看很是和善,但是举动细微之处却可以看出极大的攻击性,说话时眉头一皱上挑,眼睛微斜,是个不好惹的茬子。 想到这里卿安在微微笑了笑,一闪即逝,她而今就需要一个能引人注目的泼妇。 这样想着她拿着王嬷嬷宝贵的刺绣,大力的拍了拍桌子上的碎银。 “王嬷嬷我记得这宰相府上小姐少爷们的份例银两是一样的吧。怎么,这是遭遇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 “我堂堂一个宰相府小姐,月银就只有二两碎银?传出去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后几个字卿安在说的很重,王嬷嬷低着头哼笑了两声说“小姐您这是哪里的话?”。 呵,还挺能忍,这样的人不是真的软弱就是的确是个狠角色,显然他不是前者既然是后者,今日不除掉她立威,恐怕日后自己也混不下去了。 要看有些远处的丫鬟都稍稍往这边聚拢了起来,卿安在突然弯着腰,捧着银子和刺绣与嬷嬷齐平。 “嬷嬷……安在在您眼里是个死人吗?” 王嬷嬷今日是虽然上交了不少但还是留了一些本该属于卿安在的东西心情而心情好,当然每个月这两天卿安在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却没想到平日里懦弱的废物居然找上门来求羞辱。 此刻也不虚与委蛇了,端正的站起来,轻飘飘的拍了拍前襟。 “小姐还是快起来吧,莫要给老奴行这么大礼。” “钱呢明明按照月例给了您十五两,怎么能说是二两呢?” 王嬷嬷说着又用手摸了摸鬓发,抽出一根长钗来。 “您看这只钗子漂不漂亮?”卿安在心里发冷,这明显着是威胁自己。 她斜眼看了一眼那些竖直了耳朵,偷偷瞄过来看戏的丫鬟们。 俩眼皮子上下一搭,眼泪就蓄了一汪,就是不滚下来。 “嬷嬷的钗,自然是漂亮的。” 卿安在说着脸上颇有些惊恐的微微后退,偷偷递给琉璃一个眼色,后者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哭着去摸王嬷嬷的手臂。 声音特别大:“王嬷嬷,你这是干嘛呀,小姐……” 这意犹未尽的哭腔,让那些远远伸长了脖子围观的丫鬟们有些不忍又有些兴奋,王嬷嬷教育起人来,那可是狠下心了的。 王嬷嬷瞪了琉璃一眼,一挥手将她甩在了地上,琉璃也干脆不起来,撑在地上拽王嬷嬷的裙角。 边拽边喊:“小姐你快走啊,嬷嬷你就放过三小姐吧,嬷嬷!” 卿安在在心里夸了琉璃两句也顺势啪嗒处两滴泪,一脸惊恐的慢慢往后退,以便王嬷嬷能抓上她。 远处的丫鬟们不仅唏嘘。素问这个小姐日日受欺负,果不其然。唉,真是失宠的主子不如看门的大狗。 王嬷嬷此刻神态已经变了,在没有那种柔和,双嘴一咧露出一排黄牙。 “看来上个月没教好小姐,那老奴今日再好好教教你!” 说着一钗子就像卿安在扎过来,虽说没有扎到,可她好像回到了上个月与原主感同身受,猛地刺痛让她彪出泪来,盈满泪水的一双美丽眸子仔细看去却是冷静而坚强。 她挥手用刺绣挡住长衩,噗的一声薄薄的刺绣便被扎破,卿安在手一甩将钗子甩了出去。 王嬷嬷看着自己宝贵的不行的刺绣就这样被这废物毁了瞬间火气也上来了,简直是蹭蹭的往上冒。 她瞬间冲掉了理智,粗鄙的本性暴露无疑。扑上来就是一巴掌,可谓是攒尽了浑身的力气。 琉璃看着心颤,连忙爬了起来,演戏是演戏,可真不能教小姐挨了打。 卿安在急忙直起来腰侧了侧身子,那一巴掌直接打在她的肩头,沉闷的一巴掌响起,卿安在顺势直接直直摔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琉璃被吓的呆住,使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