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咱们呢,好歹也相识一场,我还带你去了鬼市,等我死了,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那也要看你生前做了什么。”阿茶依然笑着,却是没做任何承诺。
陆明也只是随口一说,见阿茶不松开,于是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要去接朋友吗?”
“恩。”阿茶表情有点复杂,“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你可是冥王,谁敢不听你的。”陆明道。
“我讨厌当冥王。”阿茶道:“你知道吗?那里好冷,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在我的周围,除了黑暗就是停滞的时间,什么都没有,无边无际。”阿茶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琴声,从上面的什么地方落到了我的耳旁,那琴声真好听。”
阿茶陷入了回忆,“我不再沉睡,琴声沉默的时候,我就等它响起。琴声响起的时候,我就会贪婪的聆听,我想认识那个弹琴的人,我想成为他的朋友。在我的黑暗里,他和他的琴声可以永远陪伴我。”
“快到了。”阿茶高兴的道:“他就在那儿,我快要见到他了。”
公车鬼停在一个荒野,陆明与阿茶下车,面前一个积水形成的小池塘,一个男子拿着一跟棍子,后面背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陆明道:“他是个人,还是盲人,你想把他怎么样?”
阿茶没有回复陆明,而是朝着那盲人走去,“你要回去了嘛?”
“是的,我今天练完琴了,要回去了。”那盲人回道。
“我每天都在听你的琴。”阿茶道。
“是吗?我还以为这里没人来呢。”盲人道。
“我从来没来过,但是我一直能听见你的琴声。”阿茶道。
“你真的喜欢我的琴声吗?可是我的朋友都不喜欢我的琴声,他们只喜欢周董、蔡林。”盲人道。
“高山流水,难遇知己。”阿茶道。
“谢谢,不过我要回去了,明天我们再好好聊吧。”盲人道。
“明天,明天我就来不了了。”阿茶失落的道。
“那后天也可以。”盲人道。
“后天我也来不了。”阿茶道。
“没关系,反正我每天都在这里练琴,你哪天有空,我们再聊。”盲人道。
“过了今天,也许我永远也来不了。”阿茶道:“我们也许永远也见不到了。”阿茶道。
“没关系,人生总有聚散,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琴声,那我再为你弹一曲,算是为了我们的相识,也算是为了送别。”盲人道。
“我来帮你吧。”陆明道。
“谢谢。”盲人道谢。
“在弹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愿意跟我走吗?”阿茶走过来道。
“跟你走?”盲人愣然。
“跟我走,就不比生老病死,也没有离别,人生的苦你都不必经历。”阿茶道:“你的眼睛也可以重新看到世界了,你可以永远的弹琴,不用为俗世而苦恼。”
“你一定要带我走吗?我有父母、有朋友,有我爱的人,也有爱我的人,我不能抛弃他们。”盲人道:“他们是我的牵挂。”
阿茶突然站起来,“可是这些牵挂都是苦厄人类的弱点和苦楚,这些东西咋看上去很美好,可是都会因为失去而变得痛苦。”阿茶越说越激动,“人活着就会失去,你失去的不会再来,你争取的永远都会失去,因为你无法抗拒时间。”
阿茶蹲下来,语气再次温柔,“跟我走吧,我可以让你抵抗时间的侵蚀。”
“那我是不是也就失去了时间?”盲人的话让阿茶原本浮现的笑容再次凝固。
盲人再次道:“人有七情六欲,欲求不得才会觉得痛苦。正是因为这些苦闷,所以偶尔的甜才会让人觉得美好。如果我有选择的话,请你让我留下。”
盲人说着就开始弹琴,然而此刻阿茶的脸色却很难看,阿茶缓缓站起,眉心的符文再次出现,眼睛中闪烁法则的韵味,伸出玉手对着盲人,她是冥王,在冥界没人敢违背她的意愿,而现在这个盲人居然拒绝自己,既然好心劝慰他不听,那自己只好强行带走他了,大不了摸去他那些牵挂的记忆。
就在这个时候,陆明抓住了阿茶的手,阿茶转头看向他,她此刻的双目蕴含法则,即便是冥界地府那些鬼差也不敢直视,然而陆明不仅与自己直视了,还冲自己摇头,他在阻止自己。
阿茶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动手,但是却难过的留下了眼泪,她孤独太久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知音,却不能拥有。
“弹的还好吗?”盲人弹完后问道。
“很好。”阿茶浅笑道。
“那我先回去了,我希望以后还能弹给你听。”盲人在陆明的帮助下收好琴准备走,却听到一些声音,问道:“什么声音。”
“没什么,是有人来了。”阿茶道。
来的不是人,而是赵吏等一干鬼差,阿茶要回去了。
送走盲人,陆明站在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