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天际乍现一丝金芒,象征着新的一天来到。 兰若寺内,燕赤霞三人齐齐一睁眼,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整装出发…… 而这边,盘坐了一夜的荀祷同样睁开眼,首先看见的便是聂小倩斜躺铺上,手拄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他,眼波流转间,尽显妩媚深情。 咳咳! 荀祷咳嗽了两下,问道:“小倩就这样看了我一晚上?” 聂小倩缓缓起身,凑到荀祷身旁,素手轻抚着他的脸,说道:“谁让夫君这般俊朗,妾身怎么都看不够!” 荀祷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不对劲,想了一下,小倩对自己的称呼为何一夜之间就变了?难不成昨晚发生了什么?可自己打坐了一夜,没法做什么啊? 遂问道:“小倩,你对我的称呼为何会……” 小倩躺在荀祷怀里,笑着对他说道:“妾身想了一晚,觉得还是称呼荀郎夫君好一点,毕竟我们之间有过婚约,而妾身家父身死,家母又回娘家去了,无人主持婚约,昨晚我们同床共枕至少完成了一半,也算是做了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叫夫君也是应所当为。” 还能这样算的吗? 荀祷虽知道聂小倩这是在偷换概念,但毕竟也无伤大雅,于是说道:“那我也要叫小倩为夫人啰!” 聂小倩瞟了他一眼,说道:“这就要看夫君愿不愿意了!” 那一眼之中仿佛包含着许多东西,荀祷感觉要是自己说不愿意,恐怕聂小倩会当场给他表演一个真正的“鬼哭狼嚎”,所以他还能怎么办,只能道:“我自是愿意,不过,小倩……啊不,夫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后院那断崖里,将你的尸骨带上来?” 聂小倩白了她一眼,说道:“夫君你就这样不解风情吗?” 荀祷无奈地解释道:“这真不是我不解风情,而是昨晚这兰若寺里还来了几个人,我怕有什么意外生变。” 聂小倩惊奇道:“咦?兰若寺里还来了其他人吗?我昨天白日里在断崖下就感觉到夫君的气息,然后晚上就直接过来了,倒也没怎么注意。” 嗯? 聂小倩立马发现不对劲,继续说道:“不对,我死后的诸多感觉强了很多,就算不经意间,也应该有所察觉,这样看来那三个人不简单啊!而他们一齐来这荒郊野寺,单纯说是巧合未免说不过去,其真实目的……难道是来消灭那树妖的?” 荀祷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如此看来,他们来对付那树妖的可能性的确很大,嗯,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树妖身躯庞大,那三人与之一战很可能破坏周遭地形,万一断崖被毁,只怕你的尸骨将永无重见天日之时,亦或是那三人身死,又惊动了树妖,到时候我们直面树妖,也是难事。” …… 同一时间,在去太原的路上,一辆马车急急而奔。 “傅大人,这是圣上最后的密旨,还请接旨!” “臣接旨!左千户一路小心,你这样放过我只怕那妖物会起疑心。” “请傅大人放心,那妖物正在紧要关头,下官只要及时赶回去就行,倒是傅大人你,这江山是否还属于朝廷,人间是否沦亡,就全系于你一生了!” “哎!老夫自当依计行事。” “那就好,下官还要尽快赶回去,就先告辞了!” “左千户请!” …… 兰若寺后院里,燕赤霞三人看着眼前的参天古木,初略一估,大概足有百丈高。 枝叶繁茂,尽皆向上伸长,看起来一片生机勃勃,不似妖物。 而燕赤霞三人却看出了那生机来得不自然,顿时明了,怕真是噬人血肉而成。 但三人来此已有一阵了,那妖树却未曾反应,不免好奇,白云禅师开口道:“这妖树莫非灵智还未完全?” 白衣僧人点点头,说道:“没错,现在应该只是本能驱使噬人血肉。” 燕赤霞却皱了一下眉头,如果只是本能驱使,那夏侯又是为何被这妖树所噬? 燕赤霞回想起那给自己传信之人,顿时觉得疑点重重。 莫非夏侯是被人诱来此除妖才会丧命?而那人背后真正的目的则是我?或者说这树妖…… 不待燕赤霞细想,白衣僧人霎时出手,掌中点点光华汇聚,手拈法印,身形瞬移,人已至古木前,一掌就要印上那古木。 磅礴力道撕开空气,发出阵阵音爆声,气浪一股股地拍打在古木身上。 古木似被这惊人一击所惊动,枝条疯狂抽动起来,一道绿莹莹的光壁挡在古木身前。 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肉眼可见的气浪自一人一树中间扩散开来。 地上被撕开一道道宽阔的口子,那古木身后的断崖时不时地有碎石落下,虬结的树根纷纷裸露,足有一人合抱之粗。 似乎被激怒了一般,古木躁动不已,枝条似鞭子一样,极速伸长向白衣僧人探来。 白衣僧人一脸平淡,身形暴退十丈远,左手再结金刚印,刹那间一道金光护住白衣僧人。 咻!镫!铛!铛…… 似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无数人臂粗的枝条抽在那金光之上,竟是毫无作用。 这时,那古木似乎本能察觉不对,只见那些枝条上蒙上了一层绿莹莹的光幕,然后直接绞上金光。 金光不断与绿幕对抗,相互蚕食着,就在此时,燕赤霞不再多想,背后剑袋轻抛,青溪乍现。 溪流湍瀑! 一手执剑,气灌青溪,起手便是杀招,顿时水花声四起,一道溪流在燕赤霞身边汇成。 下一刻,溪流直冲天际,到几十丈高之时又快速下落,如惊涛拍岸之声不绝于耳。 噗!噗!噗…… 霎时青溪成瀑,如一柄天刀横截而下,将古木伸出的无数枝条瞬间斩断。 轰! 余威不减的瀑刀将整个后院地面上截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