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油灯,一支笔,笔下书写着一段神鬼莫测的经文。 蓦然,笔锋戛然而止,徒余一声叹息:“哎!这《洞真太上神虎玉章》在我记忆中时常隐现,却始终难窥全貌,是机缘没到?还是心有挂碍” 十五个春秋,少年能记事的时候不过数载,少时浑浑噩噩,而后爹娘染病去世,却恍若一夕之间开窍,方才能见得这人世繁华。 留得这一间茅草屋,以及寻道二字,从此少年以此二字同音为名 唤作——荀祷。 这期间,本来这茅草屋应该被拆除,但多亏县令念他身世可怜,故而留下此地作为其栖身之所。 不知从何时起,荀祷脑中时常有些陌生的记忆闪现,但每次细想,都如水中抓月,不得其解。 而《洞真太上神虎玉章》正是那记忆中得来,虽然内容并不齐全,也无人指导他修炼,但时常书写、诵读,让他体内多了一股冷流,冷得刺骨,身体却无妨碍。 那时荀祷几乎以为这东西,是那巫蛊害人之法,所以那段时间他极好读书。 可惜关于记载着这些东西的书,一向被朝廷列为禁书,民间少有留存,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他也暂时将这《洞真太上神虎玉章》的来历放下。 后来,他无意间参悟到了这冷流用法,便打消了疑虑,并有了一些化外之术。 这其一便是那观相之法,荀祷自得了造化以来,双眼越发奇异,平日里能隐隐察觉他人命运。 冷流过眼时,更是方圆十丈内纤毫必现,同时也能让他识得怪异之物。 其二是与那些怪异之物斗争之法。 犹记得荀祷第一次冷流过眼,便见到一鬼物,虚立半空,披头散发,舌头极长,浑身上下透露出森然的气息。 那鬼物发现荀祷能看见自己之后,长舌舔唇,桀桀怪笑,身形一晃便向他扑来。 该死!动不了! 荀祷顿觉身子一麻,心中焦急万分,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鬼物接近自己。 鬼物脸对脸盯着荀祷,如看着一件稀世珍宝,阴冷的气息在他脸上扫过,贪婪之相毕露。 罢了…… 荀祷认命地闭上眼,纵有万分不甘,也无济于事。 这时,鬼物一张嘴变得奇大无比,嘴中森森白齿尖利如刀刃,作势一口欲吞掉荀祷。 眼见荀祷即将丧命恶鬼之口,死亡的威胁,仿佛刺激到了荀祷体内的冷流,一瞬间,那冷流极速经过全身,荀祷麻木的身体刹那间恢复原样。 随后本能地一抬手,在那鬼物身上挥过,冷流顺着手臂钻入鬼物体内。 啊…… 那鬼物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彻底消失无踪。 此后,荀祷便在县城里算起了命。 起初无人问津,直到他出手解决县内出现的鬼物之时,才被本县百姓所知。 从此来他摊位前总是人山人海,甚至还要官差帮忙维护秩序。 由于他年纪尚小,所以大家都叫他荀小先生,或者小先生。 只是他一向喜静,当算命先生也只是为了生活所需,所以众人不胜其扰下定规矩——他算命半日,准时收摊,有缘才算,一天三人。 这个规矩过后,他的摊前便冷清了许多,只是每日开门的那一瞬间,总要多费点功夫劝大家不要在他门口堵着。 而解决鬼物算是他的副业,毕竟桦阴县同样算命的神棍不少,有真本事的就他一个。 就上回郑秀才家遭了鬼物,不知道多少本来打算赚一笔的算命先生在那里丢了命。 最后,整个桦阴县算命的也就只剩两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城北的瞎子,其余的死的死、不干的不干了。 不过那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也因此免了一场灾祸,这也算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了吧! 加上第一次消灭鬼物以来,荀祷干这副业已有两年,期间消灭了不少鬼物,虽然大多不成气候,但也有少数需要他废上一番功夫。 而消灭鬼物的过程中,荀祷用得多了,也渐渐发现自己能控制体内的冷流。 直到现如今,他已能如使臂指,不过这冷流,好像除了对付鬼物之外,并不能对付人,只是身体强健了不少,至少现在的荀祷,完全可以被称作是天生神力。 而现在,之所以荀祷会想要在记忆中尽快让《洞真太上神虎玉章》完整,也是因为这回,去郑秀才家,让他感到了威胁。 那郑秀才的状态,与之前他被鬼物缠上的情况极为相似,但自己却未在其家发现异状。 这是他从事副业以来,两年时间里都未曾发生过的事。 只怕这一回,那鬼物会相当棘手,而当下若是能得到完整的《洞真太上神虎玉章》,那自己说不定就能多点胜算。 看郑秀才的情况也已经撑不了多久,想要动手的话就必须在两日内解决,否则就为时已晚。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缠着郑秀才的鬼物,他自今也未见过。 荀祷将自己消灭过的怪物画成了一卷鬼册,久而久之他对鬼物的情况越发地清楚。 这卷鬼册之上共有十六类鬼物,常人刚被这些鬼物缠上时,也就虚弱几天,但若是时间久了,便有性命之危。 但有些鬼物却能直接取人性命,就比如,荀祷第一次冷流过眼时,遇到过的那只长舌鬼,就有这个能力。 但那长舌鬼太过大意,否则以自己的能力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之后自己便不曾再碰到过如此厉害的鬼物。 虽然不是首次遇到新鬼物,但能躲过自己探寻的还是头一个。 这究竟是何原因 苦思未果,荀祷熄灯上床,合衣休息,渐入梦境…… 太冥绝四玄,洞景寄神通。玉台敷朱霄,绿霞有金墉。 上挹云珠领,仰授无刃峰。灵镜惧紫馆,蔼朱晖中空。 冥化缠玄根,把节携紫童。圆涂无凝